跟郭铭隔了两个座位的孙恪弯起唇角。陆五气人的本事可大呢。老郭慢慢受着吧。
郭铭呼吸一滞,给陈闻礼使个眼色。
“陆五姑娘头回来看遴选。我给你说说规矩。”陈闻礼向陆珍身边挪了挪,“遴选共分三项。占筮,驱厄,降妖。”
郭铭接过话头,“占筮的题目次次不同。今次主要是考……”
“题目蛮有意思的。”陆珍偏头看向郭铭,“有特别的深意吧?”
温煦的笑容在郭铭脸上僵了僵,但他很快就恢复如常,“深意谈不上。不过嘛……此人注定是要回来的。”
陆珍似笑非笑的盯着郭铭看了片刻,“郭神机使与那人相熟,所以……为其铺路吧?”
陆五怎么什么都知道?该不会是给他下了专门窥人私隐的符咒吧?郭铭脸上发烫,顺势给陈闻礼使个眼色。
陈闻礼赶紧打哈哈,“陆五姑娘真风趣,风趣极了。”
孙恪高高竖起的耳朵抖了抖。难怪昨儿个老郭力排众议,非得定下这道题目。看来……的确不简单。
老郭跟老郑都觊觎大国师之位。呵呵。老郭可比老郑会钻营。
陈闻礼硬着头皮继续没话找话,“驱厄就是做法事。在神机司当差免不了的。”
陆五还能不知道驱厄是干嘛的?废话中的废话不如不说。郭铭斜了眼陈闻礼。
真当他愿意像个傻子似的叨叨个不停?陈闻礼唇角坠了坠。
陆珍摩挲着小田螺,欢声问道:“神机司还养着别的妖精吗?”
诶?陆五怎么突然问起妖精的事儿?
“没有。”
“神机司不养妖精。”
陈闻礼和郭铭一人一句回答道。
“没妖精如何降妖?”该不会是等着京城什么时候闹妖精什么时候再选吧?其实……她不介意把田螺精拿出来充数。直接送给桑神机使也成。陆珍犹豫着到底该怎么说最恰当。
原来陆五是这个意思。陈闻礼一本正经的给她解释,“降妖用的符咒就那几道。主要是看符咒打出去威力如何。没有妖精也不打紧。进到神机司早晚都有见真章的时候,不是那块料就哪来的回哪去。”
如此说来田螺精派不上用场。陆珍眼神幽怨。想把妖精还回去这么难的吗?
“这三项通过之后,还有终试。前朝是种小白菜。”陈闻礼摇头浅笑,“费时又费力。这不没事找事吗?”
郭铭赶紧拽拽陈闻礼衣袖。快别说了。前朝裴神机使是陆五的师祖!
陈闻礼用力把自己的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郭神机使您压着我袖子了。”转头继续说道:“还不许用法术,全靠一把子傻力气翻土犁地。他们这是挑神机使啊,还是挑农夫呢。种菜跟捉妖根本不搭噶嘛。怪好笑的。”
陆珍面沉似水。
老陈这张破嘴哟!还不敌老桑呢!郭铭深吸口气,“下晌终试。晌午澹烟楼会送席面过来,我特意叮嘱掌柜的多做几个陆五姑娘喜欢的菜。”
说到吃陈闻礼的话匣子关不上了,“澹烟楼的大厨真不赖。菜味儿正摆盘也精巧……”
此时,陆珍的注意力被场中占筮的术士们吸引。
身处校场很难摒除心中杂念。而占筮的关键在于勾通天地。所以必须净心才能达到目的。四十九位术士神情各异,有的满头大汗,有的眉头紧皱。气定神闲的只有寥寥数人。
陆珍把玩着小田螺,唇角微弯。临出门前她为宋仪占筮。算出他将会与分别多年的至亲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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