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母亲夸奖的陆观喜形于色,“我已经跟陛下请了示下。陈神机使于我同往。”
陆老太太眉头稍稍舒展,“好,好。你办事向来稳妥。”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母亲竟然一连夸他两句!陆观又惊又喜,美滋滋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香!真香!
“高指挥使尚在苏州,有事拿不定主意可以与他商议。”陆老太爷手捻胡须,“我那儿存了一瓮旧年露水,你一并带上。清早吃上一盅,醒脑醒神。”
陆老太太没有立刻阻止,而是问田螺精,“珍姐儿吃了有没有好处?”
“有的,有的。”田螺精应道:“用露水化符水再好也没有了。”
“那就带上。”陆老太太偏头去看陆老太爷,“你存了不知一瓮吧?都拿出来,抠抠搜搜的像什么样子?”
陆老太爷满脸不舍,却还是缓缓颔首,“都拿去,都拿去。反正都是给孩子预备的。”
如此这般……死老头子看起来顺眼多了。陆老太太堵在心窝的气儿终于顺了。
……
“陆观何德何能?”高良行拿起折子恨恨摔在桌上,“凭他也能做钦差?他懂什么?”
“爹,您顾忌着点自己的身子。”高荣不知该如何规劝,眉头紧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焉知我高家不能再气势?”
高良行望着高荣长叹一声,“若不是你们犯蠢,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归根究底还是妙远在他身上种的恶鬼令得陛下厌弃。
高荣想要争辩,在高良行愤愤的目光中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高良行轻抬下颌,指了指桌上的折子,“命人呈上去吧。不能再耽搁了。”
高荣应了一声,拿起折子重重叹息。
“叹什么气?”高良行面带不悦睨了睨高荣,“富德还在官场,我们高家没那么容易倒。”
高荣小声咕哝一句,“妹夫姓祁又不姓高。”
“他祁丰年没有我高家能成的了什么事?”高良行骤然拔高声调,“他要不是你娶了你妹妹,就算熬到死也只是个不入流的胥吏!”
“爹,爹。您别动气。”高荣满脸陪笑,“是我的错儿,都是我的错儿。”
高良行唇角坠了坠,闷闷吐口浊气扭过头,看都懒得看高荣。
高荣道声,“您歇着。”捏着折子垂头丧气出了门。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妙远为何不挑别人,偏生选中他们高家?高荣耷拉着脑袋往前走,根本没看到迎面走来的高兰。两人差一点撞个满怀,好在高兰及时住了脚步。
“爹。”高兰也没什么精神,眼圈泛红像是受了委屈。高荣随意应了声,挑眉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早?”细看高兰神色,“跟人吵架了?”
高兰回避高荣的视线,“口角而已,算不上吵架。”
自打家里出事,身边所有人所有事与从前相比迥然不同。他在书院向来备受推崇。从同窗到先生,哪个不称赞他高兰才华横溢,聪敏过人。现而今,追捧的人不见了,就连先生也对他十分严苛。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磨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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