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眼前似是划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岑笑川惊讶的张开眼帘,认真端看。
那个单手负在背后,站在桃木剑上迎风而行的不就是清净道人?冷汗瞬间湿透岑笑川脊背。清净道人该不会是来抓他的吧?
岑笑川咕咚一声吞了吞口水,大气都不敢喘慢慢,慢慢移动脚步将自己隐藏在暗影之中。默默注视清净道人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拧起眉头。
应该不是来抓他的。汤大人不会这么快发觉他撒谎。岑笑川确定清净道人已经飞远,赶紧轻手轻脚合上窗户。像做贼似的回到床上躺好。
说不害怕是假的。若是被清净道人发现他来到苏州可不得了。岑笑川打个寒噤。清净道人一副仙翁模样,却是最为狼毒。当年就是他怂恿汤昭将宁大姑娘杀死,还说什么采尽宁大姑娘元阳不仅能令汤昭官运亨通,还可以青春永驻。汤昭信了他的话。岑笑川侧身蜷缩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宁大姑娘死的冤枉。而他亦是帮凶。
岑笑川暗恨自己没有在那时离开汤昭。归根究底是他贪图富贵。长叹一声,岑笑川拥着薄被流下两行清泪。明天他哪都不去就在客栈窝着。千千万万不能在街上撞见清净道人。否则……怕是小命不保。
清净道人御剑飞至府衙上空,稳住身形向下望去。夜已深沉,人也睡熟了。
一片漆黑之中,隐隐约约现出一团朦胧光晕。
那是结界。
清净道人讥诮笑笑。陆五被他伤了元阳,竟然都不能设一道像样的结界。如此一来,将她掳走并非难事。
“哼!好一个难缠的死丫头!”清净道人眸底涌出一丝狠厉。原想让她睡死过去。没想到她居然能够醒转过来。
“这次不能再失手了。”清净道人唇角抿成一字,伸手探入袖袋拿出黄符,剑指掐诀,符纸腾地燃起幽幽靛蓝火焰,映照着清净道人长眉白须,看起来诡异非常。
符纸燃尽,纸灰簌簌落下,穿透结界,穿过瓦片,落在空空如也的床榻之上。陆珍屏息凝神,定定注视着纸灰没入锦被之中不由得缓缓摇头,“啧啧,好一道邪祟附身咒。”
“中了这道符就会被邪祟附身吗?”田螺精不懂就问,偏头去看木香。木香重重点头,“不止附身还会大失常性。霸道的很。”
田螺精后怕的拍拍胸口,“幸亏姑娘留了个心眼没睡觉。要不然就中符了。”
“姑娘能掐会算。”木香与有荣焉挺直腰杆,“虽然不能总是起卦问卜,但是好歹避过一劫。”
“为何不能总是起卦?”田螺精疑惑的眨巴着眼睛,“起卦又不麻烦。”
“哎呀,你这妖精。”木香单手掐腰,“不是麻不麻烦的事儿。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事事都算出来避过去,会遭天谴的。”
会吗?田螺精翻起眼皮向上望去。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差不多了。”陆珍紧了紧腰带,“走,上去会会妙远。”
……
清净道人眼看着纸灰落尽,不禁弯起唇角笑了,“明天一早陆五就跟失心疯无异。到时候我再现身,以医治为名将陆五带走。”抽出插在背后的拂尘永利汇东,“就用这个幻化出个陆五替她躺在床上。等到那些废物发现,陆五早就被姓汤的采了元阳。就算不死,她也没脸活在世上。”
清净道人拈起胡须,御剑想要离开,刚刚转回身就听背后有人说道:“哟,我还以为是妙远。没想到竟是我的手下败将。蓬莱子,几天不见,你倒是长进了。竟连邪祟附身咒都会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