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丰年将张天漠所言在心里捋顺一遍,隐约摸着点头绪。但又不是那么清晰。
张天漠盯着祁丰年看了片刻,略显失望的缓缓摇头,轻叹一声,继续说道:“若是能够双管齐下,必能事半功倍。祁大人意下如何?”
双管齐下?祁丰年灵光一闪,恍然道:“对对,张小将军说的太对了。”
这就明白了?张天漠觉得有必要再敲打敲打,免得祁丰年会错意。
“有些事只能祁大人来办。至于办得好还是坏,并不重要。”张天漠放下茶盏,“殿下要的是祁大人的态度。”
态度……
这两个字实在太过耐人寻味。
祁丰年额头冒出一层冷汗又再叠上一层热汗,有心想要许诺,斟酌说辞之际,就听张天漠又道:“祁大人泰山已乞骸骨。高家后辈又实在是……”撩起眼帘往瞥了瞥祁丰年,张天漠哑然失笑,“当然了,这些跟我毫无关系,也不该由我来说。但是……高兰行事委实没个章法,居然闹到陆五姑娘家里去了。闹也就罢了,当日徐郭两位阁老跟林府尹还有高指挥使都在陆府做客。”张天漠摇头轻叹,“还真是凑巧。”
骗鬼的凑巧!
祁丰年深吸口气,强把心头不满压了下去。分明是墙倒众人推。
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高兰的确是个没脑子的。不不。应该说高家上下除了岳父大人都是糊涂人。尤其他那个岳母,真是一根十分卖力的搅屎棍。
张天漠之所以帮陆五说话,无非是因为张家受了陆五的恩惠。祁丰年紧抿唇角。话又说回来,陆五也是有真本事的术士。据说就连金喜春都特特去到陆府求陆五给他点一点。
眼下陆五势头正盛,不能与之硬碰。趁此机会养精蓄锐才是正经。
祁丰年挤出一丝笑容,“兰哥儿年纪还小,难免莽撞。”
张天漠惊讶的瞪大眼睛,“年纪小?军中像他那么大的都在死人堆儿里滚过好几个来回了。诶?不对啊,他好像比我还年长些吧?”
一句话说的祁丰年无言以对。张家子弟从小就在军中历练。高家呢,刚刚改换门庭。在教养后辈上,两家根本没得比。
张天漠见祁丰年不说话,大度的摆摆手,“罢了,罢了。横竖事儿都过了。多说无益。”
是啊,该说的都说完了。再说就显得絮叨了。祁丰年胸中堵着一口郁气,不上不下,吊得难受。正想起身告辞,对面的张天漠端茶送客,“祁大人回去好生想一想。至于殿下那边我自会交代。”
祁丰年站起身,礼数周全向张天漠告辞。出了客栈,抬头回望二楼半敞的窗户攥了攥拳。
不是要态度吗?他给!
……
月光稀薄,夜凉如水。
陆珍手中摇晃着紫金铃,缓步走在乡间土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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