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叶竹青道:“我不会自取其辱,但我却不得不攀附睿王这棵大树。”
叶靖荣摇头叹气:“你若那么喜欢他,当初又何必退婚?”
叶竹青:“…..”
她无法向父亲明言,她是从九个月后死而重生回来的,也无法明言她亲眼目睹叶家众人被斩首,她曾亲手弑父。
“女儿从未后悔和睿王殿下退婚,如今想攀上睿王这棵大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叶靖荣不解:“你素来不在意名利权势,何事能逼你违逆本心,去做不得已的事情?”
叶竹青:“前几日我遇见一位大师,他免费给我卜了一卦,说数月后,叶家会被诬陷通敌谋反而全家抄斩。”想让父亲同意她接近睿王,只能再借怪诞之说。
“无稽之谈!”叶靖荣拂袖怒道:“我对皇上和朝廷的忠心,日月可鉴!你怎能听信那些江湖术士的混账话?”
“女儿原本也不信,但那位大师并未收钱,只是用怜悯地看着女儿摇头,女儿只道那位大师是受人指使故意来吓我……”
“哪知……父亲,我夜夜梦见叶家被抄斩,我去劫法场,甚至梦见自己为让父亲免受钝刀之刑,我亲手杀了父亲,却被人一剑穿心而死。”
“傻丫头,你那是听了江湖术士的话,日有所思,才夜有所梦。”
“可是父亲,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为何从那以后我心口时常剧痛,宛若梦里的穿心之痛?父亲,我不管梦里是真是假,只希望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哪怕只是求个心安。”
“心口剧痛?”叶靖荣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昨日她的婢女确实向他禀报,她醒来后满头大汗,心口巨痛,难道真与那个梦有关?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诡异之事?
“就算求心安,那跟睿王有何关系?”
“父亲,在我梦里,睿王是唯一肯出手救叶家的人,女儿想明白了,睿王手里握有实权,与他交好,总比交恶要好。”
“若要结交睿王,由为父和你大哥去便是,你何必去自取其辱?”
“解铃还须系铃人,是我先折辱了睿王的颜面,若睿王真是能救我们叶家之人,便是让他折辱一番出出气又有何妨?”
叶靖荣摇头叹气:“只是做梦而已,你别太放在心上,为父行得正做得端,不怕旁人诬陷。”
行得正做得端?从前她也这般认为,可在她亲身经历过这般人间惨烈冤案之后,再也不敢相信这句话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父亲,你和大哥要多留意你身边的人。”
“好好,为父会的。你也不必将这个梦太放在心上。”叶靖荣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摇头离开。
叶竹青躺在床上将父亲身边的人分析了一遍,没有任何头绪。父亲一生,最大的优点是刚正不阿,最大的缺点也是刚正不阿,过刚易折,所以朝中权贵皆不喜欢与之结交。
晚饭前,长公主府派人送来请柬,邀她明日入府赏梅。
长公主喜欢梅花,府里花匠培植了各色梅花,每年二三月份都会举办一次赏梅会,她收到过一次邀请,但没有参加,自此以后,公主府再未给她送过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