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嗫嚅双唇,还没从重逢的惊喜中完全清醒,有些怔愣的来到焉浔月身前。
“姐姐,外面冷,快进来吧。”
刚伸出的小手想要拉住女子衣角,却在触碰到她身边那个目光不善的大哥哥时,默默缩了回去。
下一秒,那只冰冷的小手被一只手心留有余温的柔荑握住。
呼吸一滞,脑中像浆糊般粘稠,如同木偶般跟在焉浔月身后,走回道观里。
此刻沉浸在与乞丐弟弟重逢喜悦里的焉浔月,完全忘记先前她因为右手碰到江诗琦,而被身后歹毒狼崽狠狠警告的那件事。
大殿里支起两个火盆,暖融融的空气里夹杂着枯木焚烧的气味。
祢真道人正在拨弄其中一个火盆,好让木柴烧的充分些。
他让墨银将展云征放在木椅上,身边已经摆好问诊所需的物品。
忽然他眉头跳了下,有些心神不宁的朝外望去,在凌渊与一位少女背后,他的视线恰好与景黎相对。
不甚结实的心脏狂跳了两下,犹如枯泉眼般的双眼忽然蓄起泪水。
双腿战战,缓慢的站了起来,手里的白纱布掉落进火盆里,惹得火舌猛然一跳。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直到耳边响起对方的声音——“师父,不肖弟子裴景黎,回来了。”
景黎直直跪在院中的雪地上,墨青色长袍在一片雪色间,竟那般扎眼。
让祢真道人忍不住老泪纵横,他这十余年来日盼夜思的得意弟子,终于在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的雪日,重新踏入这无名道观。
“你让为师找的好苦哇……”
祢真道人踉跄着向他走去,因这天大的喜悦,他几乎站不住脚。
景黎心中又悲又喜,望着眼前白发苍苍的旧面容,他不得不承认师父的确老去了。
顾不得其他,景黎起身将师父稳稳扶住,眼眶泛红:“师父,这些年让您担忧,是弟子的错。”
祢真道人胡乱抹掉泪痕,拍拍他的肩膀,欣喜念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