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浔月第一次发觉她原来可以这般脆弱,脆弱到风再大些,她便要倾倒。
“奴侍裴景黎,自愿出府,嫁与方大夫为夫。”
“求小焉大人成全。”
方沁紧接着跟上一句。
眼前忽然黑了半秒,焉浔月退了半步,好不容易才能稳住心神。
她看着身前跪下的二人。
方沁清秀端正,景黎娇纵不驯。
似乎他们在一起,出奇的登对。
是啊,他们登对,所以她算什么呢?
她一次次坚守承诺,一次次甘愿自敛,与所有男子保持距离,只对他敞开心扉。
她算什么呢?
算是他这八年金丝雀生活里的施虐者?还是他寻求庇护时所借用的登云梯?
或者是说,她作为后来者,在他世界里扮演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色。
“景黎,我问你,你真的要嫁给她吗?”
焉浔月眼尾发红,凤眼死死盯着他低垂的侧脸。
“奴侍愿意。”
景黎没有去看她双眼不知是不愿,还是不敢。
“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要嫁给她?那我在你心里算什么?”
焉浔月俯下身子,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逼他抬头。
“你之前叫我不要离开你,我答应了,你现在把我踢到一边,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你说啊……”
两行珠泪从面颊滚落,滴在手背,焉浔月想起雪夜滴落在景黎手背上的蜡油。
那夜景黎害怕失去她的心,亦如如今她害怕景黎离开焉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