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嘟着嘴巴,鼻腔里涌来鱼肉发糊的味道。
他连忙给面前的鱼转了个身。
“这是你几天以来跟我说的第七次分开行动,臭小子,眼里只有你焉姐姐是不是?”
祢真道人取下自己面前那条烤熟的鱼,揭开一点鱼肚皮,被烫的龇牙咧嘴。
“看迹象二人肯定肯定分开了,第一次还有师兄使出逍遥掌的痕迹,
到了城郊那处,只有一个人的踪迹,看打斗情况,您也说了是女子无疑。”
凌渊一股脑说着,好像把心中这些话倒出来他才能好受一些。
“那你知道他们可能躲在哪里了?”
祢真道人一边咬着鱼,一边睨着小徒弟,熊熊火光里,凌渊越发分明的棱角带着几丝凛冽。
越发有景黎那小子的气质了。
“不知。”
凌渊无奈的吐出两个字,生闷气般用木棍捅捅火堆,让火烧的更旺一些。
看得久了,他眼睛有些热燥感,仰头把视线投向无垠的夜空。
一轮清月高悬。
几颗星星发着若明若暗的光。
他心中顿生一股惆怅,如果焉姐姐留下一点只有他才知道的线索就好了。
也不至于凭借那点踪迹,到现在对二人的去向一头雾水。
“小娃,万般皆是命,他们遇险是劫,能否被我们找到,是缘。”
祢真道人的白胡子粘上一点灰,美滋滋的吃着没有盐巴的鱼,一副知足常乐的模样。
“找得到是缘分到了,找不到事缘分尽了,师父,难道就没有例外么?”
凌渊语气以及闷闷的,自打听说焉姐姐出事以后,他便缠着师父下山。
连日以来没头苍蝇一般的四处搜索,依旧毫无头绪。
焉浔月和裴景黎的身份特殊,他们更不能光明正大的寻找,只能躲起来听各路来的传言。
再按照蛛丝马迹,一点一点去窥探二人的踪迹。
“例外?小娃想要什么样的例外?”
祢真道人笑了笑,吐出一根鱼刺,打开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酒。
“……我不想姐姐陷入这种境地。”
“哪怕是她命中有此劫,我……想她不要承受这些。”
凌渊感到心脏像是有只手捏了一把,快叫他呼吸不过来。
断断续续说完这番逻辑零乱的话,神色变得迷惘。
“痴人说梦,小娃儿,你还能帮她逆天改命?”
祢真道人说完,哈哈笑起来,一点也不在意小徒弟逐渐阴沉的脸。
“我不能。”
凌渊喃喃自语。
火光映在他阴翳的脸上,半晌,他又说了一句,“若取下某些人的命,便可以扭转一切的话,
是不是就可以?”
他改不掉姐姐的命,替她取下那些阻碍她的人命。
便可以了吧?
回应他的,是老道士躺在干草上的呼声。
凌渊轻叹了一口气,把烤熟的鱼拿下来放进嘴里,机械的撕咬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