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我帮你洗吧。”
裴景黎咬了一口肉,差点噎住。
“为,为什么?”
他红了脸,明知故问。
“如果你能做到不瞌睡的话,我也可以不帮忙。”
焉浔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哦。”
吃完晚饭之后,裴景黎抱着凌渊送来的枕头,好半晌不肯挨床边。
“怎么?这床会咬人?”
焉浔月正襟危坐,目光中多了几丝戏谑。
裴景黎扣着手里的软枕,摇了摇头。
“你过来,我给你讲故事怎么样?”
裴景黎听见这话,眼睛亮了下,挪了几步,站在床前给自己加油打气。
“没关系的!景黎不怕,景黎不怕……”
焉浔月瞅见他这副模样,唇浮现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
“你在齐云山上是一个人睡得?”
裴景黎晃晃头,“跟小渊哥哥一起睡的。”
哦?这小子怎么突然粘人了?而且还不是粘她……
“为什么不一个人睡啊?”
焉浔月耐着性子又问道,裴景黎神色黯淡下来,不自然的瞥了她一眼。
“我怕黑……”
焉浔闻言大跌眼镜,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景黎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他从前可是个薄情冷意,铁骨铮铮的死傲娇啊。
“如果你不来床上睡,我便把蜡烛吹了,你怕不怕?”
裴景黎撅撅嘴,默默脱下鞋子外衫,一双黝黑的眼瞳幽幽,映着烛光摇曳。
“你睡里面。”
焉浔月眼神示意。
“哦。”
裴景黎应了一声,规规矩矩把自己塞进被窝里。
落凤山上晚间微凉,夏日气息只停留在白日。
焉浔月直挺挺的躺着,千头万绪在头脑中翻涌,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耳边传来裴景黎的轻微鼾声,估摸着日里上山累了,现在睡得很死,侧卧朝向焉浔月,身子微微蜷缩。
睡颜安稳,如同婴儿,毫无戒心。
“睡得这么快,我要是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焉浔月侧卧过去,轻声说着,一只手抚摸他的眉眼,鸦睫在指尖轻颤。
裴景黎咕哝了一声,手臂像藤蔓一般攀过来,双腿也立马搭过来。
果真应了焉浔月先前的话,睡姿跟八爪鱼一样,把她紧紧裹住。
不一会儿,裴景黎又发出轻微的打鼾声,显然再次进入沉沉的睡眠。
景黎从前的睡姿那叫一个标准,无论焉浔月怎么动,他都能像入定巍然不动。
现在反而变成焉浔月僵硬成铁板,任由他攀附缠绕。
算了算了,好不容易才回到身边,心疼还不及,想怎么睡便呦他怎么睡吧。
焉浔月合上双眼,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进入梦乡。
……
第二日清早,焉浔月顶着黑眼圈拉上景黎,找来莫凌枫,一道向二师兄的住处走去。
“你叫二师兄给洛仙儿治伤,恕我直言,阁下与洛仙儿到底有多大仇啊?”
莫凌枫背负双剑,脸上带着几丝疲倦,嘴里虽然在打趣,表情却是淡淡的。
“二师兄的医术就是得多些病例才能精益,再说洛仙儿昨日已经存了药方,带上二师兄一道探探脉不也可以?”
几人刚走到住处不远,便听见哭天抢地的喊声:“庸医!骗子!哎呀我家老头子就是你害死的,你这个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