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皇子分明就是说给大小姐听得。
阿施小心窃喜。
用过早膳,赵承延抱着茸儿,苏赋赋牵着竹儿出门送他。
那门里的慕贺一脸懵色。
这不是乔迁那日在门前在大小姐说话的那位贵公子吗?
他何时入的府?又为何这个时辰走?
脑中一团浆糊的慕贺待他们出了门,小心喊住了身后来的阿施,道:“阿施姑娘,这位公子是?”
“大小姐朋友,怎么了?”
“何时来的?我怎么没听说?”
阿施朝着西边瞄了一眼道:“从外面翻进来的。”
“翻?”
慕贺赶忙认真道:“是我失职,我马上去跟夫人请罪。”
阿施见他傻憨傻憨的,急忙小声道:“那是大小姐请进来的,你就是巡查遇到了你也管不了的。”
慕贺脸上一时严肃了许多。
“阿施姑娘,作为男子,我要提醒你和大小姐。若是大小姐请他翻进来尚可,若是他自己打着什么想念佳人的旗号翻进来,那这种男子可是万万不能要的。”
阿施蹙着眉头上下打了他一眼。
“幕府将,你记得你只长我两岁,怎么说起话来,好似个那庙中的方丈一样。”
这入国公府做事,尤其是府将一职可是堪比科考。若不是上一任府将举荐,加之他性子憨直,为人老实忠厚,苏家父子倒是不会选用如此年轻的人。
而且,慕贺可是唯一一个敢在苏家父子跟前立誓的。
他立誓说,大到保护府上众人的性命,小到照顾众人的小病小灾。
所以即便是鸡毛蒜皮的事情,他也要能帮就帮,能管就管。
阿施凝目看他。
慕贺全然一个干净正直的少年将军模样。
他个高,骨架偏瘦些,眼睛长而圆,清秀的脸颊已经褪去了稚气,明亮的眼中尽是不骄不躁,偶尔闪过震慑恶人的厉色眼神。
人倒是不错,就是憨直憨直的。
跟他过日子,怕是如同抱着块木头差不多。
阿施为他将来的娘子小小担忧过一番便望向了府前。
……
刚出端王府的赵与歌淡扫过国公府前的四人,垂目上了马车。
他端身肃色坐在马车里,随着马车悠悠荡荡路过几人,他听到了两个小孩子的声音,口中亲昵地喊着“姑父姑父”。
赵与歌昨日下值回府的时候撞见了独行回来的谷余,知道他去找了苏赋赋。
这小子,那日喝酒之时他还未言明心意,今日竟然已经亲近成一家人。
不过如此才好,苏皇后一直想通过撮合许邈和苏赋赋来拉拢许丞相,有了五弟,她的计划就成不了了。
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此刻他眼中浮起了一层晦涩不明的落寞。
马车到了大理寺。
进了屋子,恭候多时的司直谭可绍上前。
“少卿,这是解坤案的结案卷宗,您过目。”
话完他声音压低了些道:“案子一结,那苏皇后可是踏实了。”
“解坤这员大将默默跟了她十几年,忠心耿耿,是她的财库。他一死,她的钱脉就断了一大截。想必…现在正想办法在推举下一任的户部尚书。”
日进未时,阅过卷宗,确认已无遗漏的赵与歌入了宫。
到了御书殿跟前,正碰见翰林院的田朋亭,两人浅浅一笑。
“儿臣叩见皇上。”
赵鹤鸣见他来了,脸上表情甚悦,道:“快起身,可是案子结了?”
“回父皇,户部案件已结,特来给父皇递上卷宗,请父皇过目。”
“好好好。”
殿中监的张德朔眉梢暗喜,接过卷宗转手奉上。
蜀朝因前两年瘟疫之事,国库吃紧,而解坤案五百多万贯正压在账面上,只能案结才是入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