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日头正烈。
烘烤着马车中也热的厉害。
苏赋赋捱不住呼撩着不宽不窄的袖子起着风,赵与歌却依旧面色冷沉,仿佛他是在那幽暗的牢房中待过了几年的样子。
等他敛目看见苏赋赋鼻尖的汗珠后,抬手将腰间的扇子取出递给了她。
因车上还有两个御史台的人,苏赋赋见他默不作声她也便没有说话。
只接过扇子对着自己一阵猛扇,身上凉快以后她便没事儿端详起了这扇子,扇面洒金写了几行字,苏赋赋现在看见字就有些闪躲的怯意,可还是好奇的瞧了个明白,上面写着:“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苏赋赋只装作看懂的样子很是深沉的点了点头。
目光一挪,对扇子下坠着的圆玉坠子又来了兴致,因这坠子中间的镂空蝙蝠珠子可以转动,她就合了扇子单捏着那珠子转来转去。
赵与歌凝目看着。
她是不是命里有些克我的扇子?
苏赋赋此时手里把玩的可是赵与歌最可心的一把,也是年头最长的,跟了他足有七个春秋冬夏。上面的那块工艺精湛的圆玉坠子是被世人夸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却英年早逝的宫廷玉师张伯罡的手艺,价值连城、绝无仅有。
赵与歌有些憋红了脸。
却还是心中道,她帮我这么大的忙,她喜欢玩儿就由着她吧!
只是他却不敢再瞧,只转头看向了别处。
苏赋赋还真就玩了一路,直到拐到了并蒂街上。
她撩起卷帘探头一瞧,正看见娘亲跟梅姑下了马车。
不是吧?李小荔怎么回来了?
完了完了完了。
苏赋赋放了帘子回身将扇子匆匆还给赵与歌,抬袖慌色摸摸额间刚冒出的一层汗,满脸紧张的样子他看的出。
“苏姑娘怎么了?”
“哈哈哈,就…到家了,高兴。”
她磕磕绊绊说完,马车也徐徐停下了,苏赋赋跟车内两个差人点了点头道别,便垂目下了马车。
一掀帘子就看见了李小荔那张耷拉下来的脸。
可长可长了。
苏赋赋没敢吱声,也没了平日的活泼,就慢吞吞地一步一步挪下了马车。
“娘亲……您回来了?”
昨日傍晚慕贺带着阿施去了陈家,听说苏赋赋被御史台带走了,王知絮马上跟她去府前拦下了要进府的陈琨瑜,打发他快去打点打点。
御史台新去的王中丞是他曾经的下属,关系也算亲近,便托他给里面的狱卒叮咛了几句。
不然李小荔如何能放心这个时候才回府?
眼下见苏赋赋什么事儿没有,她先放了心,但紧而就斥责道:“你还记得你有娘亲呀?你干什么去了苏赋赋?你是不是一天不惹出点儿事情来你全身痒的难受?走,进去,娘亲给你挠挠痒。”
李小荔正说着,马车上的赵与歌也踱步下来了。
这事本就是因他而起,苏赋赋又一次次的帮他,他当然要下来帮她解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