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唐将军才十九岁,正是慕美的年龄,见到秦姑娘,我就怕他陷入了骨子里。
到不是怕他误了国事,而是怕等几年后,咱们家的姑娘嫁过去时,会受到冷落。”
这倒是贾珍没有想到的,到底是老太太,思虑周全。
“不过这又和那新丫鬟什么干系?”
贾珍想着两个府里的丫鬟都不够,还偏偏派个新人。
“这丫头片子虽然还小,可是我却仔细打量过,两府丫鬟中论美人轮廓,竟然是此丫头最为出众。
等过几年,秦姑娘年龄大了,这丫头也长开了,咱们府里的姑娘正好又嫁过去……”
贾珍恍然。
梨香院。
林黛玉,迎春,探春,惜春,史湘云都在薛宝钗这里玩,薛姨妈去王夫人处,所以李纨来在这里照看姑娘们。
宝玉今日不上学,一脸的闷闷不乐,无精打采。
林黛玉笑着问他,“这倒是奇了怪了,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宝玉摇了摇头。
那秦姐姐两姐弟,被他惊为天人。
秦姐姐被她家里人接了回去,不久就要远嫁金州,成为了他心里的憾事。
这段日子来,委实他过的很快乐,想着秦姐姐一直呆在家里多好。
提到快乐,就有不快乐。
原来他最不快乐的事,就是见到父亲,如今最不快乐的事,就是在学堂里,秦钟不理他。
反倒是金州来的人,见了秦钟几次,哄的秦钟像变了个人似的,天天埋头苦读书。
做什么不好,偏偏爱读书,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两件事都令宝玉遗憾,却又偏偏不敢乱说,只能闷在心里,如此这般下来,更是萎靡不振了。
黛玉知道贾宝玉脾气古怪,也不想把他的乱七八糟的心思给勾引出来,也就略过他,和姐妹们说笑起来。
史家为金州送来的聘礼,各色器物中规中矩,有人说值个几千两银子,这些话传进来,林黛玉也听闻了。
想到这里,就看向了探春。
探春这些日子很不自在。
到底是小女儿,心里充满了幻想。
自己的未婚夫名声鹊起,是个大英雄,又这么年轻,加上薛宝钗悄悄对他透露,说长得一表人才。
越是这般,探春的幻想越发的多了。
不知不觉,一副心思全放到了那人的身上,这半年来,隔三差五跟着太太受邀,或者主动去拜访各家。
也开始打起精神,努力装成大人的模样,和各家的长辈,姐妹们恰恰而谈。
就像老祖母说的,男人在外立下基业,女人在后方帮男人维持家业,联系各家势力为男人送上助力。
教了她好些的道理,老祖母说她年轻时就是这般做的,现在跑不动了,事情就落到了太太头上。
探春赢得了外面各家越来越多的夸赞,说贾府培养了一个好主母。
府里的下人们,见到她都小心翼翼,连弟弟也改了性格,开始讨好自己,经常问姐夫的事情。
想到弟弟竟然开始喊那人姐夫,探春脸蛋突然就红了,她又哪里知道那人的许多事。
还不如薛宝钗知道的多呢。
林黛玉偷偷看着探春,原来她和自己一样小心谨慎,生怕哪里做的不好,引得下人们的议论。
现在她有了好亲事,竟然像变了个人,和薛宝钗一般的开朗起来。
“唉。”
暗自轻叹一声,却看到探春红了脸,偷偷的看向薛宝钗。
薛宝钗想着南京柜上传来的消息,大揽总前日里跟母亲说,扬州林老爷日子不好过。
大揽总张德辉解释了,说朝廷缺钱,就指望盐道的银子了,可今年南方民乱,陕西民乱,辽东又是个吞金兽。
哪里还有以前的光景,林老爷担任盐道御史,如今看来却不是好交差的。
薛宝钗不懂国事,却晓得林黛玉的为人,素来就过的小心翼翼,像个兔子一样。
如果她父亲再有个不好的消息,那她岂不是雪上加霜,于是抬头看了过去。
正好看到林黛玉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皆别了过去。
陈德言在荣宁街驻足,虽然看了这么多次,每回再见,这里的门楣仍然令他惊叹。
大哥真是好本事,能娶到这府里的小姐。
摇了摇头,陈德言离开后,来到了一处民宅。
广宁右屯卫同知韩彬的公子韩昊,前年入京金榜题名,分到了都察院观政,如今已成为了试御史。
此处就是韩昊在京城租的房子,陈德言轻车熟路,被老仆引入房里,等待陈德言归来。
“传言唐清安在海州获得了几百万石的粮食,是真是假?”
刚从衙门归来,见到陈德言,韩昊毫不客气的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