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明媚的天气,总兵府门前的街道上,热闹的很。
一溜的马车停满了街道,周吉忙得不可开交,连那个洋和尚都来凑热闹。
如果不是看在将军尊重此人的份上,周吉早就派人赶走他了,就算如此,也没脸色,让他去一边呆着,别影响府中家眷出行。
王丰肃倒是没有生气,也没有离开,竟然真的去角落里等待。
等周吉安顿好了,才派了人进去,请府里的家眷们出来,不一会,一众妇人在丫鬟婆子带领下,一一上了马车。
秦可卿特意请了徐寿福家的,和她共乘一辆马车。
原来昨天李如靖回来,躲着他亲娘拜见了干娘,不好意思的说道,他把徐寿福家的小子打伤了。
他们这些个大小子,平日里就浑身是伤,今日特地来说,可见对方伤的不轻,唬得秦可卿连连追问。
李如靖委屈的说道,那姓徐的耍赖,他们这边在他的布置下,派了一支奇军杀向他的后方。
他不但不服输,还鼓噪着他的伙伴们,说他是坚守的一方,死战而已。
李如靖在已经离开的冷子兴身上吃了不少亏,最痛恨有人对他耍赖皮,因此两伙人就打到了一起。
人多手杂,那姓徐的不知道被谁打破了头,虽然不是他出手,不过他自认为是头,主动揽下了责任。
秦可卿数落了李如靖一番,今日才有此举动。
徐家的得知夫人要和她共乘一辆,就猜到会谈此事,果然秦可卿一开口,徐家的也抱怨起来。
“我平时就告诫我家的小子,李如靖是将军的义子,不要得罪他,要让着他。
可他非要逆着我,这下好了,昨日满头是血的回来,吓的我们不轻,天可怜见,请了大夫看了,才说不碍事,只是皮外伤。
菩萨保佑,这回我不饶他了,禁了他的足,告诉他再敢去和如靖打闹,我就派人去告知他的父亲。
听到这里,他才怕了,知道老实了。”
秦可卿听了这些话,知道包含了三分的委屈,三分的心疼,三分的不满,一分的埋怨。
于是笑着宽慰徐家的。
“没有伤着骨头就是万幸,将军昨天狠狠的责罚了靖儿,靖儿也知道自己这次惹了大祸,出手失了分寸。”
“竟然惊动了将军,实在是不该,要是被我家的知道了,指不定如何怪我。”
徐家的大惊。
“将军听完事情经过,还夸了聚费呢,说他有其父之姿,现在虽然还年轻,等他长大了,定然是名虎将,不定就跃过了他父亲。”
“将军太看得起他了,我家的几个孩子,就他最蛮狠乖张,不过虽然如此,却常常说最佩服将军,吵着要入将军帐中。”
“现在还年轻,再过两年和靖儿一起到将军身边做事,即能学习军中的事,又没有危险,我们这些长辈也才放心。
等学好了本事,又都是自家的子弟,还怕没有前程,将军对我说过,金州未来就是他们。”
徐家的笑得合不拢嘴,竟然主动劝慰,求夫人去为李如靖说情,让将军不要指责太过,都是小辈们的玩闹,没必要大动干戈。
如此这般说笑就到了城外,马车一一而停,李敦早就带着人在这里等待。
宽阔的地方,在树荫下布置了凉棚,搬来了桌椅,布置了瓜果点心茶水。
徐家的扶着秦可卿下了马车,一脸的笑意,远处观望的周氏看在眼里,才松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一个红夷老者主动上前,对着这帮人行了个西洋礼。
唬的李敦面色大变,正要带人打死这红夷人,被秦可卿连忙喝止,红夷老头王丰肃才逃过一命。
随着红夷大炮,金州来了几十名红夷人,其中只有这人无所事事,在金州城里到处乱逛,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旁人不知,她却知道夫君非常看重此人。
“海外的和尚,你怎么闯来了。”
秦可卿当然知道此人不是和尚,不过这样一提,也算是结了他的围,同样也让众妇人放下顾虑。
王丰肃到底不像历史上,有前辈们打下的基础,又在大明内地,学了不少大明的礼节。
他虽然和澳门的周人海商学了一些东西,却又没学全。
自己出现后,惹了众妇人纷纷退后脸色大变,再有人喊着要杀自己,才晓得自己闯了大祸。
正惊惧之间,眼前将军夫人出面,一句话就缓解了气氛,其余妇人们也露出了笑容。
“阿弥陀佛,无量寿佛,阿门。”
王丰肃到底是王丰肃,将军夫人既然说自己是和尚,肯定有她的道理,因此顺着夫人的话,竟把他认为的那些秃驴牛鼻子的话都念叨了一遍。
如此这般,惹得众妇人掩面而笑,连外面的李敦听到了,也忍不住笑骂。
王丰肃是来送礼的,拿出来一些西洋玩意,果然哄的众妇人高兴了起来。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因为哪怕顾虑不周得罪了人,人们也会考虑不知者无罪而放低要求,轻易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