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江堡的形势,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现在唯一的短板,就是粮食的短缺,很多的投奔而来的辽民,拖家带口,也带上了家当,短期内不愁。
这种大多都是长白山以东的。
像长白山脉以西逃来的辽民,则绝大多数身无一物,需要提供粮食救助。
而长白山以西的辽民,虽然路途更远,更加的艰辛,逃难来的人数却超过了长白山以东的辽民。
陈凯武悄悄找到了李胜虎,武震孟,张薄。
他们四人都是东海营出身的老伙计。
东海营原来八百营兵,队长二十人,走到营总的地位如今只有他们四个。
“将军说会调赵缑用回金州,希望我们有所准备。”
有所准备。
什么准备,准备什么。
很多事情不用明言,众人心里门清。
镇江堡的形势,真的是让人不敢相信,虽然地利不如金州,但是获得人口的便利,远不是金州能比的。
金州因为大陆一隅而有地利便,同样因为一隅容易被封锁,在收拢了数百里之地几十万辽民后,如今很少有辽民能迈过重重关卡逃入金州。
镇江又不同,此处蛮族势力小,又有长白山脉为依仗,除了东面的朝鲜,其余方向都可以逃难而来。
金州的地利是镇江的数倍,那镇江获得人口的优势,同样也是金州的数倍。
他们是东海营,和将军荣辱与共,实为一体。
这种基业,当然不会落于外人之手。
“如果赵缑用敢有乱七八糟的心思,我就……”武震孟的个头是四人中最高的。
原来是军户的小旗,能到如今的地位,狠辣能打就是他的优点,所以他说话同样也不留余地。
边说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胜虎的父亲牺牲了。
可是因为复杂的原因,原来堡里的人投降了蛮族,谁也不能却确定他的父亲到底是不是牺牲,或者匿名在蛮族军中效力。
因此朝廷算的失踪,这对李胜虎是奇耻大辱,如果不是刘承敏拉住了他,他当时就要赴京为父亲鸣冤。
最后还是将军上疏,为他父亲上疏,朝廷才算成了牺牲。
这在李胜虎看来,同样是耻辱,因为朝廷是看在将军的脸面上,而不是真的认为他的父亲是牺牲。
李胜虎变了,又还没变。
听到众人的话,一言不发。
“虎子,你啥意思?”
陈凯武其实最担心的就是李胜虎,对他最没有底气。
一则他原来是千户之子,二则他虽年轻却能打,在他的营里,他在士兵中的威望很高。
“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问我干嘛。”李胜虎不耐烦的回道。
听到李胜虎的答复,陈凯武心里落了地。
“还得去试探下李齐,朱秀,最重要的是花眼,他的骑兵营不可小觑。”
张薄老成的说道。
他们四人占了大半的力量,不过稳妥起见,还是能把另外三营拉拢过来就最好不过。
如此这般,那赵缑用就是有多的心思,也翻不了天。
“你们这般说,我心里也有底,回头就去盘盘那三人的心思。”
“你们就是杞人忧天,那李齐,朱秀是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难道还能有二心不成。
花眼向来唯将军马首是瞻,他是个精明人,肯定不会犯傻。”
武震孟觉得陈凯武太过婆婆妈妈了,直接去问,当面锣对锣,鼓对鼓。
他们如今有四营,加上将军的威望,就不信李齐,朱秀,花眼昏头,不知道听从谁的。
别看赵缑用最近各营都跑的勤快,他向来就不理他,最近几次都不放他入营。
但凡有脑子的人,也知道将军才是靠谱的。
“这种大事,当然越谨慎越好,不过是多费些心思而已。”陈凯武笑道。
“你和武莽子解释这些是对牛弹琴。”
听到张薄的话,武震孟瞪了他一样,张薄没有理他。
“好了,你们回去后都心里有数,该防备的防备,该准备的准备,我去探探李齐和朱秀。”
陈凯武懒得理两人,交代了一番后,先去找了朱秀,再去找了李齐,最后找了花眼。
花眼自来熟的搭着陈凯武的肩膀。
“你这个家伙,最近鬼鬼祟祟的,我原来还好奇你在弄啥,原来是这般事。
我问你,我是你第几个找的。”
听到花眼的笑脸,陈凯武笑着说道,“你是第四个。”
花眼盘算了下,除去东海营李胜虎,武震孟,张薄几个就是他了,这才用力拍了拍陈凯武的肩膀。
“你可莫哄我,将军也是,直接派人传信给我就好了,还需用你来给我传话,等我回金州,可要找他闹一闹。”
“将军诸事缠身,哪里顾得上这许多,你找他闹个屁。”
“行,回头灌你酒。”
花眼笑嘻嘻的放了陈凯武离去。
金州的调令,终于到了镇江堡。
“滋命令,赵缑用参将回金州驻防,镇江城防之事宜交付陈凯武营总。”
赵缑用收到这份调令的时候,陈凯武一脸笑意的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