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当初不是那么性急,而是等一段时间,将军建立东海营,他跟随将军的话,肯定也是一营主将了。”
听完陈凯武的话,周吉点点头,十分的认可。
此人虽然卫所里的百户千户都厌恶他,不过是此人不愿意同流合污,是难得的洁身自好的人。
且对他自己百户所里的军户都极好,不但不欺负,反而关照有加。
如果当时能跟随了将军,以周吉对将军的了解,定然十分喜欢此人,一定会大力重用。
后来他百户所里的军户,不少人入了东海营,很多出众的,多少都有了武官身份。
“这就是老话说的命了,他这性子肯定能得将军提拔,可也正是因为他这性子,也才有主动去沈阳应召的举动。
只能说和我们没缘分吧,可惜可惜。”
周吉说完蹲下身子,在火盆旁也拿起了一沓纸钱。
“唉。”
陈凯武长叹一声。
“听说二爷派了人去福建,接杨老的子孙?”
等冥钱烧完了,陈凯武拍了拍手,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闲聊起了金州的事。
“嗯。”
周吉肯定道。
“杨老死的惨,二爷一直很自责,而且杨老原先军职不高,挂的千户衔又不是世袭。
又听说杨老的俸禄,大部分都送给了他以前故去的袍泽家里,因为他战死,朝廷才恩赏了他后辈一个百户官。
不过二爷认为不够,就派了人去福建接杨老的后人,准备挑两个好的,大力栽培一番。”
陈凯武嘴角一笑。
“二爷心是好的,就怕人家不领情,关内的人谁愿意来这苦寒之地,而且又是连年大战的地方。”
“这就是个人的机缘了,有眼光的就能抓住机会,庸人吗,不来也罢,免得二爷为难。”
周吉笑道。
“走,我请你喝酒。”
陈凯武大笑,搭着周吉的肩,两人一晃晃的跑去喝酒去了。
等送走了唐展望,冷子兴,唐清安开始亲自巡视兵堡。
镇江各地如此规模的流入难民,前方蛮族守将不是瞎子,定然会有针锋相对的举动。
九连城,汤站堡,一直到了险山堡。
在往前就要出长城,长城外有长奠堡,永奠堡,大奠堡,寛奠堡,新奠堡等堡。
这几处虽然被收复,但是出了长城有危险,太过靠近前线,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蛮族军队突袭,众人阻止了将军继续前进的意图。
唐清安想了想,没有一意孤行,顺从了将领们的意思,占留在了险山堡。
险山堡。
作为凤凰城,镇江,宽甸三地之间,把守长城关隘的兵堡,也是周边最大的堡垒,光建有墩台就有十七个,周长两千五百步。
长城外的那些小堡,原先也都是属于险山堡守将的协管。
当初金州几万兵突袭镇江,刚上岸收复了几个小堡,镇江城里的几百蛮兵得知消息就溜了。
险山堡在大周手中的时候,光堡里守兵就有三千余人,周边小堡或数百,或近千,用来防备蛮族。
等蛮族攻下辽沈,这几处因为降将的联系,不等蛮族来攻,皆望风而降。
蛮族不费吹灰之力全得了辽左,没有需要防备的敌人,因此此堡也只留了几百兵,且是汉人降兵。
面对金州几万兵,当然不等来攻就主动反正了,和历史上毛文龙收复镇江后没有区别。
不同的是,唐清安不缺兵,所以这些降兵都解散为民,发往各地屯田。
毛文龙军队战力不强,也有他收拢了太多降兵的原因。
这些降兵本来就畏蛮如虎,如何敢上阵拼杀,后期招募辽民为兵后,战力才开始上升。
时也命也。
具体不提。
借鉴历史,唐清安的军队,从一开始扩建,就逐渐淘汰原来的降将降兵。
除了有些被逼无奈投降的,通过战场的表现获得认可,敢战敢打的将兵得以保留。
趁着去年的裁军一万人,原来的降将降兵大多数都淘汰了,只保留了敢战之士。
例如花眼,李伯升等。
至于赵缑用,他的确是心向朝廷的,也敢打敢拼。
虽然通过各种手段限制了他,倒不至于像刘承敏所言,干脆把他送回关内。
送走赵缑用容易,处理后续却难,这会引起朝廷的猜忌,对自己目前不利,所以留在金州,把他冷冻起来,反而才是最有利的局面。
险山堡靠大虫江,扼守要道,径流此地的难民极多,唐清安在堡上,时不时看到三五成群的难民从山里走出来。
因为这里是军事重地,只在墙上丢下两口干粮。
让他们补充下体力,径直去往后方的镇江,告诉他们那里才有粥棚,给了他们希望。
险山堡前方,左边是凤城,右边是新安堡,都在蛮族手中。
“凤城离这里只四五十里,驻军有数千人,因此紧闭城门不敢乱来,而新安保离我们有八十里,且两地有险山相隔,因此肆意截杀难民。”
听到守将的汇报,唐清安皱起了眉头。
“老奴都畏我名声,收缩防线放弃了长白山以东,新安保的守将是谁?如何敢惹我。”
唐清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