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最近出门少,这几日一步未出门了。”
现在的大头目桂勇,看着躺在摇椅上,显得懒洋洋的陈德言,忍不住劝道。
陈德言倒是感到浑身的放松。
京城不易。
入京几年下来,搅尽心力周旋于各方势力,难得有闲暇的时光。
回想起以前,仿佛是上一辈子的事情。
“出门惹人嫌啊。”
虽然说的话难听,可是陈德言仍然一脸的怡然自得,并没有因为目前的形势而忧虑。
金江镇延伸在外的势力,只要大哥在,就没有什么影响。
不管朝廷的非议,还是勋贵的不满。
桂勇劝了一句,见陈德言照旧如此,也没有继续过多的劝诫,他对自己很清楚。
自己就是三爷的打手。
陈德言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去见一见贾敬。
他不想去贾府讨没趣,各家勋贵也不愿见他,所以无能为力,索性选择了偷闲。
三爷吩咐了要出门,手下们准备了马车。
轻车熟路。
陈德言再一次来到了跑了无数回的山观。
贾政得太上皇恩典,外放学政,贾母带着命妇入宫,和元春答谢圣恩。
太上皇一步步开始稳定权势,手段极为的缓和又不可抗拒,国内朝局好像都没有怎么变动,极其的波澜不惊。
京城到底是太上皇的京城,忠顺王考虑一二,参考了刘一儒,史鼎的建议,决定出京,亲自拉拢稳固地方人心。新笔趣阁
作为弱势的一方,也只能被动的应对。
看上去太上皇胜券在握,可是他有一个致命的地方。
无血脉。
且年老。
所以不知道多少人仍然暗中投注,乃至两边下注的人更是不可计数。
如果太上皇再来一场大病,那么可能局势就大为反转。
顺利的见到了贾敬,贾敬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仍然向陈德言讲述目前京城的拘束。
看上去并没有因为大哥拒绝送子入京,而心生怨气,仍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陈德言想了想。
“就和我大哥怕被擒贼先擒王一个道理,既然太上皇如此弊端,为何不直接废掉皇帝呢。
只要解决了皇帝,太上皇不就是绝了后患吗。”
贾敬摇了摇头。
人心难测,也怕人琢磨。
贾敬琢磨半辈子。
“世间之事岂有十全十美,大好的江山到底是太上皇的祖业,他年轻时因为无子嗣。
所以对权势非常的看重,一切都要抓在手中。
遍观历史,没有自己血脉的君王,大多都没有好下场,以太上皇的智慧,当然深知。
如果是十年前,太上皇一定会这般办。”
贾敬被迫闭关多年,半辈子的时光都被浪费,一生无法舒展志向,可以说做了半辈子的牢房。
这座山观就是一个大牢房。
他是个智慧的人。
不是琢磨当年为何自己失败,就是琢磨太上皇,乃至琢磨贾府的未来。
贾府是开国一门两国公。
勋贵的旗帜。
勋贵不会眼看着贾府灭亡,这是勋贵的人心,更是为了对抗崛起的文官的打压。
只要贾府不在勋贵中失去人心,贾府也不对皇权造成威胁,那么贾府可能会被皇帝打压。
但是贾府一定不会被灭门。
不过打压到何种程度呢。
贾敬不知道。
但是他非常肯定,宁国府必首当其冲。
哪怕自己的儿子仍然遵守自己的交代,放弃一切军中权利,也逃不过此劫。
谁让自己当年在皇权中站错队。
至于荣国府。
贾赦自作孽不可活,自己也管不了他,他得势变猖狂,也不会再听自己的安排。
“那这般说来,太上皇还是在乎江山的了,担心自己真的哪天病亡,又没了皇帝,导致江山崩殂。”
陈德言恍悟。
“人是会变的,太上皇到底也老了,雄心渐消,现在的他,既想要抓牢权势,又顾虑身后事。
世间如何这般如意,皇权斗争本来就是极其的凶险,他畏手畏脚,因此胜负难料啊。”
贾敬叹道。
“正如贾府这些年为唐清安出谋划策,全力支持他,为他在权贵中占据地位,获得权贵的认可。
而这些年唐清安并没有大回报,贾府也不求回报,不过所求嫡妻嫡子地位不动摇,此乃人之常情也。
可是谁能预测未来呢。”
突然而然的一句,让陈德言立刻站了起来,恭敬的向贾敬拱手行礼。
“贾府小姐的嫡妻嫡子不可动摇,我大哥既然承诺,绝对不会违背诺言。”
听到陈德言的话,贾敬不置可否。
贾府做了能做的一切事,能不能获得好结果,正如世间何事能尽如人意呢。
唐清安违背不违背承诺,贾府对得起他,他日后能不能对得起贾府,就是他的事了。
……
贾府的贾琏到了旅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