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此处房间颇为宽敞,四角乃是红漆大柱子,青砖铺地,门户乃桐木所做,两旁各开一个窗口,同样使用红漆漆上,看去十分庄重。
一侧墙壁上悬挂着一幅普贤菩萨身骑白象,传道众生的图像,下方摆着一副香案,上有四盘供果,分别为梨子、苹果、橘子、香橙;供果之前立着一个铜炉,上面插着三枝细檀香,正飘起缕缕轻烟,飘散在空气之中。
而另一侧的墙边,便是谢衡的所在。
此处摆着一张木床,古朴结实,并未有更多装饰,想来是佛门中人并不在意这等东西,房间也是一般简朴。
除了这些,便只有摆在中间的一张圆桌,周遭四张圆凳。桌椅都是黑色,桌上摆放着茶壶茶杯,乃朴素瓷器。
见到这些,再结合之前混沌识海中的那声佛号,谢衡心中明白,此时自己几人应该是在峨眉山的法华寺中。
吱呀~
小白推开禅房门,见到谢衡此时已经苏醒过来,顿时扑到谢衡的床前,惊喜地大叫道:
“小道君,你终于清醒了。太好了。”
门外听到动静的青木,此时也是三两步跑到房间内,看着清醒过来的谢衡,更是一把将其抱住,口中更是不断地念叨着。
“师叔,您终于醒了,您都快吓死我和小白了。”
听着青木和小白的呼喊,谢衡猛地想起了什么,随即急切地问道:
“小白,你怎么了?身上的伤势如何了?好些了吗?”
“还有青木,你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
“还有怎么只见到了青木,东华呢?他跑到哪里去了?他有没有受伤?”
听到谢衡连珠炮似的发问,小白与青木一时也是黯然神伤。
瞧着小白与青木的神色,谢衡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快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
谢衡此时有些急躁,不由得大声道。
“东华,东华没了。”
小白声音低沉道。
一旁的青木,此时已经无声的抽泣了起来。
见到这两个小家伙如此模样,谢衡心中也是刺痛难当,一时间只觉得口中发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来到了门外,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人迈步走了进来。
谢衡向他看去,不禁怔了一下,却是自己昏迷前,在锦官城中见到的那个和尚。
此时空蝉手里托着木盘,上面放着一个新的水壶,见到谢衡终于是苏醒了过来,手中的水壶被他一抛,稳稳地落在了圆桌上。
三两步来到谢衡的面前,仔细的按脉观察了一会。笑道:
“恭喜谢衡道友,如今伤势基本上大好了。”
“真的吗?”
小白与青木都是一脸惊喜地看着空蝉,小心地问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谢衡道友如今体内伤势基本已无大碍。”
“太好了,师叔,您终于没事了。”
青木此时的那红润的小脸上,早已经挂上了两串晶莹的泪珠,更是呜咽不停。
“是啊。是啊,小道君,你这次差一点就没命了。”
“这次,要不是法华寺的智仁菩萨出手为你和青木疗伤,你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小白此时有些后怕的说道。
“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小白都不知道该怎么向道君他老人家交代啊。”
“下次咱们可不能再这样的拼命了啊。”
看着不断哭诉埋怨的小白,一旁也是不断抹眼泪的青木,谢衡此时心中却是泛着一股暖意,不由得伸手抚摸着这两个小家伙的头,轻声安慰道:
“好了,不要哭了,我现在不在不是好好的吗?放心吧,我命大得很,死不了的。”
随后,看向一旁微笑不语的空蝉,询问道:
“谢衡多谢道友此次相助,还不知,道友法号?”
听得谢衡询问,空蝉双手合十说道:
“阿弥陀佛,谢道友,小僧法号空蝉。”
空蝉一顿,接着说道。
“如今谢道友刚刚苏醒,还是需要多多休息才是。”
谢衡望着空蝉和尚,心中一动,脸色也变得有些微冷。
“不劳道友费心。”
谢衡微微一顿,神色有些冰冷的问道。
“不知,道友可否告知谢某,当日锦官城变故,法华寺可是有收到什么信息吗?”
空蝉闻言,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当日那鼠苍破封而出时,我法华寺便已经收到了信息。”
“当即家师便命小僧前去帮忙。只是不承想,等到小僧赶到时,已经是无法挽回的局面,小僧惭愧。”
空蝉说到此处,也是满心的惭愧与懊悔。
谢衡深深地望了空蝉和尚一眼,随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冷笑一声:
“嘿嘿,你倒是个老实和尚。”
谢衡看到面前这位面容俊朗的僧人,心里也是一阵郁闷。
“敢问空蝉道友,当年那鼠苍被封印在蜀山之时,为何法华寺没有出手,直接将那妖孽诛杀而是任其被封印,导致惹出了如此大祸?”
“阿弥陀佛,小僧对此事确实不知。”
“那谁知道?”
“家师智仁菩萨应当是知道其中原委。”
“谢某想见智仁菩萨,可否?”
“不行,还请谢道友先调养身体,待到伤势痊愈后,自是可以。”
谢衡看着眼前的空蝉和尚,顿时有些无奈。同时,心中顿时给他加了个标记--老实和尚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