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不是每一世,遇到的人都是帝君,而是他在各个小世界的分身。
而她真正爱的人,也不是帝君。
“怎么会这样?”
她呐呐出声,无数的思绪在脑中汇聚。
“阿舞,我带你走,我们先离开这里,我会解释一切。”
见到凤天舞失去焦点的眼神,玄霄慌了。
他抱着凤天舞身体的手渐渐收紧,好似生怕她会从自己的怀里消失。
最初遇到阿舞时,她还只是一只化形不久的花妖,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非常懵懂。
而她是三界第一只化形的花妖,让他感到极为有趣,便将她带在了身边。
可渐渐的,他被她的懵懂单纯吸引,他如同一个造物主一般,可以在她白纸一般的思维上,涂抹属于自己的颜色。
他不可自拔的陷入到了对她的喜爱中,最终使她成为了他的软肋。
“帝君,你为什么要骗我?”
凤天舞回神,泪一下从眼中夺眶而出。
此刻她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不知使用了什么方法,在她转世时模糊了她的记忆,以至于她将他错认为她爱的人。
可无论是花妖时的她,还是辗转三千世界的她,对帝君的感情更多的是孺慕之情。
是一种难以割舍的依赖和不自觉的靠近。
但这种感情并不是爱情。
他是她的启蒙,是她认识这个世界的导师,她敬仰他,敬重他,崇拜他,却绝不是爱慕。
“阿舞……”
这一世名为玄霄,实则是帝君的男人,因她的质问而浑身一颤。
“阿舞,我爱你。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或许是带你回仙界,陪你看无尽之海的落日时,或许是替你疗伤,看到你裸露的肩背心中悸动时,或许是你撒娇要我帮你去捉弄大罗金仙时……”
“可你不懂,我只能守着你,希望无尽岁月的陪伴里,你会渐渐明白我的心意。”
“只是没有想到,魔族利用古迹秘境入侵仙界,有人利用我无暇顾及之时将你斩落。我尽最大的能力只能寻回你的一魂一魄,不得已只好将你送入三千世界。”
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帝君的神色暗淡了下来。
“可你爱上了我斩落三千世界的分身……”
他正要继续说,那坑中的两团东西动了动,随即反转身体,露出了两个和帝君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呵呵,帝君,你敢告诉阿舞,我们究竟是谁吗?”
听到这个声音,凤天舞和帝君齐齐一愣,侧头看向坑中的两人。
此时说话的,正是头上长着两个牛角的家伙。
帝君抿了抿唇,将怀里的凤天舞放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我没有什么不可以告诉你的,他们是我的三尸,一个善念,一个恶念,一个执念。段擎是恶念,乔盛是执念,而玄空……或者叫战天,是善念。我若想重塑三界,必须跳出三界,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成神。我曾经尝试过一次,但若直接从身体中分离斩去,三尸会在我的仙体重塑,所以我便在再次斩落的瞬间,将他们丢入三千世界,用小世界的力量蕴养三尸,让他们各自成长,再汇聚凡界,以凡体彻底斩去三尸,便可成神。”
“斩去三尸……你是要杀掉他们么?”
“我没有选择。”
听到这样的事,凤天舞低头沉默。
“阿舞,别被他给骗了,他一直都是在利用你,什么爱你,不过是哄骗你的花言巧语。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对你的执念,是本我,我一定会疯狂的爱上你,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追逐到底。所以他才会将你接到他的身边,利用你引我出现。”
乔盛艰难的站起身,原本巨大的身躯,因为之前的爆炸而重创,缩小到了正常人类的摸样。
他朝凤天舞伸出手,脸上带着无尽的爱恋。
“阿舞过来……”
“乔盛……”
看到他一脸狼狈的摸样,凤天舞心疼极了,想也不想就要扑过去。
可她的手臂却被帝君给拉住了。
“别过去,陪在我身边好吗?”
“无论是他还是段擎,都必须死,只有我能够一直陪着你。”
看着帝君带着祈求的眼神,凤天舞心如刀割。
一边是陪伴了自己无尽岁月,教会了她太多太多东西,如兄如师的帝君,一边是追逐她的脚步,与她共患难,留下无数美好回忆的爱人。
“帝君,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们?”
她不想看到他们自相残杀,即便不能陪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身边,也不愿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我不成神,三界倾覆,无数生灵消亡。守护三界是我的责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覆巢之下无完卵,即便是你我,也不过是多活两日罢了。”
凤天舞一怔,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你也杀了我吧!”
她抬头,静静的看向帝君。
“我不是耍脾气,若他们必须死,我也必须死,我不能再一次成为你的拖累。”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乔盛。
“能与他一道赴死,也不枉我与他这段情缘。”
帝君和乔盛齐齐愣住,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凤天舞迎着他们的目光,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已经拥有过太多,死而无憾。”
乔盛气喘吁吁的爬出土坑,一步一步走到凤天舞面前,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坑里的段擎平躺仰望天空,脸上只剩下释然的笑。
或许死亡于他和他们而言,都是最好的结局。
“阿弥陀佛”
玄空缓步从远处走来,清秀的脸上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