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勘验完毕,净了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谢贤示意他外面说话。
锦波被关在房内,抬手摸了摸脑袋上的大包。不知道刚才自己那番说辞能不能糊弄的过去。
但愿这些人不会发现,如今这个小公主是换了芯子的。
院子里谢贤负手而立,对跟在身后的大夫道:“如何。”
大夫扶了扶肩上的药箱,凑上前去小声说:“我观殿下伤势确有可能导致记忆丧失。
外伤虽不明显,内部或有淤血肿块,阻塞了经脉。
虽脉象平稳,也无衰败之像,但心有郁结,身子羸弱,应该是以前亏损太过的缘故。
待小人写个方子好生调养,在辅以针灸或能化去淤血,对眼下的病症有所缓解。”
谢贤捋了捋胡子:“这么说,与性命无碍,只是有些事情记不得了。”
大夫点了点头:“正是。”
谢贤沉吟片刻:“失忆的事到不急于这一时,先将身子调养好。
殿下年纪小,又刚失了母妃,有些事记不得也并非是坏事,你看着医治吧。”
话落吩咐婆子跟着大夫去拿药,转身又进了屋子。
瞧锦波挤眉弄眼的戏弄屋里的两位侍女,一时恍惚。
感觉回到了以前,颖儿小时也是这般活泼跳脱,古灵精怪。
那时的谢家在大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王上,也要靠他谢家吃饭。
怪就怪自己当时一心想让谢家摆脱商贾的身份,将家族里最聪慧的颖儿送进了宫。
可到头来让她们母女落得这么个凄惨的下场。
好在如今抓到了时机,他不但要让谢氏一门重回巅峰,还要为颖儿讨个公道。
锦波见谢贤呆愣愣的盯着自己,有些心虚,生怕他要问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忙扶住脑袋喊头疼,这老狐狸目光深沉,锦波总觉着与他对视就会被他看破心思。
谢贤见状回了神,吩咐侍女好生照看,背着手离开了。
锦波舒了口气,看来失忆这个说辞被他们接受了。
按老东西的说法,造反的日子定在中秋,想要离开,从现在开始就要准备了。
掌灯时分,嬷嬷带着个十一二岁的小药童回了院子,安排他去灶房边上给锦波熬药。
进了屋子,见锦波依旧蹲在太师椅里,便责骂起两个侍女来。
“你俩个是木头不成,不拨不会动?这都什么时辰了,不知道伺候殿下沐浴更衣。”
澡房里,不容锦波拒绝,被阿朱阿碧手脚麻利的扒掉了衣衫。
烛火下,锦波这才第一次审视这具新得来的皮囊。
皮肤倒是白嫩,可小小的身体上并没有几两肉。
骨瘦如柴,还有许多青青紫紫的新旧伤痕。
不说是个公主吗,怎么会被人欺负成这般模样。
皱了眉,心中暗道,以前就算了,往后谁要还敢这么对她,不死也得扒他一层皮。
嬷嬷将锦波抱进浴桶里,叹了口气,手脚轻柔的帮她沐浴,态度比之前好了许多。
对锦波的问题也不在那么排斥了,捡些可以回答的说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