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屁股,自从自己被他关在这里开始,就一直处在伤痛状态。
随便他了,反正她也反抗不了,不是吗?
可是过了一阵子,岚颜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依照她来时的脚程计算,他这么快的速度,应该早就到了小竹屋了,她嘴巴都骂酸了,几个来回的路都应该有了,为什么还没到?
她想看,但是眼前只有他的背心,还有地下的路面,根本看不到任何风景。
她想问,但是想想又没问。反正带她去哪她也抵抗不了,还不是由着他?到了地方总能把自己放下来的。
可惜她徒有安逸的想法,却没有安逸的身体,胃被他的肩膀顶着,实在太难受了。
耳边呼呼地风吹过,吹起她倒垂的头发,长发就像是扫把一样,散开在风中,拖拉着。
偶尔上个山路,过个树林,还会被荆棘挂住。
可怜的岚颜,一路上就这样被扯掉不少头发,她深深地怀疑,如果他再多走点路,自己会不会被拔成秃毛鸡?
她知道他的速度很快,半日下来,怕不已是百里地了。而她,也从脑充血变成了习惯。
再后来,她索性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天色已黑,她的饥饿感开始涌上心头,现在已到了她平日里要喝鱼汤的时辰了。
带着她奔袭的人也终于停下了脚步,把她从肩头丢了下去。
头上脚下的感觉真好了,虽然穴道还没解开,但能这么坐一会真的是让人觉得舒服的事情。
青碧色的人影靠近她,衣袖滑下,一股浓烈的香味从他的衣袖间传出,扑入她的呼吸内。
重复着以往的动作,指尖划过手腕,血沁出。他将手腕送到了她的唇边。
岚颜张开嘴,也不啰嗦,大口地吸了起来。
直到她真的再也喝不下了,主动放开咬着他手腕的唇,那手才收了回去。
他坐在她的边上,开始静静地调息。他坐在上风吹,每一次风吹过,就有一股香味传来。
虽然是夜晚,但是十六的月光依然明亮,岚颜清晰地看到他的颈项处,有点点浮起的汗意。
其实刚才在他背上,她就已经感觉到了他背心的汗,但是她选择了忽略。
身负武功的人,出汗其实已经代表到了力竭的边缘,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她还喝了他那么多血。
明明两口就够的,她却出于赌气,活活喝了十几口。
一丝悔意浮上心头,但是很快又被她打消了。
如果不是他,她何至于变成这样的人?
如果不是他,她只怕早就回到了管轻言的身边。
一切都是他的错,她为什么要因为觉得对不起他而内疚?
他的胸膛轻轻起伏,呼吸绵长,但是在这样的绵长里,她听到了一丝轻弱之气。
练功之人,气息沉厚,可他的气息,却是细软的,即便是岚颜这种武功不算高深的人看来,也知道这是先天的问题。
他,先天有病吗?
岚颜不能动弹,只有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把他从上到下都瞟了个遍,明明有着青碧色衣袍的遮掩,她脑海中出现的,却是他水中乍起时的惊艳。
她、她居然记得那么清楚?
他忽然转过脸,一双眸子炯炯发光,停在她的脸上,岚颜仿佛被看穿了般,躲闪着他的目光。
身体又一次被扛起,上了他的肩头,那迅疾的速度又奔了起来。
又是一夜不停歇,直到天色微明,他才在一个悬崖边停了下来。放下岚颜,他将她背在背上,以腰带将两人紧紧牵系。
这一次岚颜是趴在他的背上,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颈项处,那一粒粒晶莹的汗珠。
他,已近虚脱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