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呵呵笑了声,接着就是一阵的轻咳,“牵累你了。”
“与你无关,他本来就讨厌我,不过是借机想要挑拨我们的关系而已。”岚颜摇摇头,才又猛然想起他看不到,“只是明知道了你我性格,这么做蠢了些。”
想起来,这家伙被白羽师傅伤的也不轻吧,撑着身体都要来奚落他们两个,也是蛮拼的。
“不过真的要将我逼死了。”苏逸苦笑着,“我不介意死,但却不能害了你。”
“无所谓。”岚颜根本不在乎,“我才不信他会放过我,你说与不说对我而言的结果都是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病?”与自己只剩三天的性命比起来,岚颜更关心这个。
“没什么。”苏逸也满不在乎,“先天的弱症,家中祖辈都是如此,我自小便知道自己的病,何曾在乎过?”
自小的弱症?
岚颜才不会相信他的病真的如他的口气那般不重要,“传说中苏家人都活不过二十,是真的?”
“是,也不是。”苏逸倒是大大方方,“病是真的,倒不至于活不过二十,只是不想活自己结束而已。”
自己结束!?
“这病发作起来很可怕?”岚颜猜测着。
能让一个人宁可寻死也不求生,只能说这病的痛楚,会让人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最终选择自尽。
“不可怕。”苏逸叹息着,“顶多就是越来越麻木,先是腿脚不灵便,然后是手,直到全身头颈,到最后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还叫不可怕?
一个人不是只有遭受到痛处才叫折磨,这样的看着自己身体一点点不属于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心如明镜却口不能言,到最后全身麻木僵硬,什么都靠他人伺候,这样如木头人一般的活着,倒真不如死了。
她忽然想起苏逸的腿,“你的病,也发作了吗?”
她记得他坐着轮椅,偶尔与她走走倒是正常,应该是发病的初期了吧。
“嗯。”苏逸也不隐瞒,“这些年来,家中也在一直想办法,虽然不说能治愈,至少能拖延一阵子,不过那药被他拿去了。”
是因为那药,所以她上次才未察觉他的病情?而这次因为黑袍人拿走了他的药,所以他的病症才难以控制了?
岚颜艰难地抬起胳膊,轻轻放在他的腿上,“一点知觉也没有了吗?”
“没关系。”
短短三个字,已经代表了一切。
他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就连他的眼睛,也已经看不到了。
“如果拿回你的药,是否能好一些?”岚颜问着他。
“不拿也没关系,只要我能出去,自然能配药。”苏逸的口气,总是那么轻轻松松,仿佛一切的困难在他面前,都不存在一般。
她不忍心说,一个腿脚不便,眼睛又看不到的体弱少年,如何能出这铁笼一般的监牢?
“什么秘密,值得你如此牺牲自己?”岚颜叹息着。
“朱雀玄武的下落。”苏逸苦笑,“他要比苍麟更快一步知道朱雀玄武的下落。”
“你知道?”岚颜大惊。
虽然,她也这么猜测过,但总觉得这太玄乎,以苏逸一个平凡的人间男子,怎么可能得知连她与苍麟都寻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