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仇雨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些话,直到那一次一次又一次的亲子鉴定,她才有了那么一丝动摇。
“生育的事就算是我骗了她,我跟仇雨的关系也是建立她自愿的情况下。”
保持不正当关系和强|奸,是两码事。
一旦强|奸罪成立,他就完了。
陈高阳把深长带有感情的目光放到仇雨身上,就算是对质也是如此。
被告原告发言之后就是各方的律师,一条一条辩驳。
持续了一个半小时,一审结束,陈高阳抽着烟在门口等。
消瘦,亦或者是用皮包骨来形容仇雨,都十分贴切。也没有几年光阴她已经从哪个温润女子变成了饱经风霜,满脸都是困苦的女人。
高跟鞋踩在距离陈高阳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仇雨看向他的视线,怨怼,亦或者是无穷无尽的憎恨。
女人就是女人。
陈高阳把还在燃着的香烟掐灭,顺手装在口袋里,“我们聊聊?”
“聊什么?”
仇雨苍白的唇角扯出一个笑,“我不可能撤诉。”
“嗯,是,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我被流放啦,”陈高阳心平气和的讲述了这个事实,又一次提出,“我们应该聊聊。”
看了眼自己身后的律师。
“我在外面等你。”
律师有眼色的走了。
仇雨转而看向陈高阳,“聊吧。”
“孩子呢?”陈高阳眼中流露出关切。
仇雨一下就笑了,反问他:“孩子?孩子从刚出生起你就知道他是你的,你做了什么?”
走过去一步靠近他,仇雨尖声逼问,“你都做了什么?”
面对接近崩溃的逼问,陈高阳只是垂眼,平静的看着仇雨,抿着的嘴一个字都没吐露。
“我替你说。”
“你,”仇雨的一根手指点着他胸前,“你,说孩子是子昂的。你,利用我,拿我当抢使。用我,报复陈进,报复张曼如,报复陈家最受老爷子喜欢的孙子,报复他。用我,用你的孩子,给你那个死去的妈报仇。”
一声声的诉控,让陈高阳眼底升起一缕怒火。
“陈家当初怎么对你妈,你就让陈子昂最爱的女人也尝尝。”呲的一声笑,仇雨抿着唇问他,“老爷子被气死了,你高兴吗?”
死活把绿帽子戴在自己最看好的孙子头上,昔日辉煌的陈家被陈子昂亲手弄散了,不过就又是几场争吵而已,老爷子突发脑淤血,说死就死。老爷子一死,陈家也就彻底成了历史。
仇雨问陈高阳一手造成造成那么多事把老爷子气死,他高兴不高兴。
陈高阳只是面色绝冷,只是垂眼看着她。
仇雨嘴角扬起细微的笑意:“如果不是你低估了他,如果他跟陈进一样,认命了,认了老爷子的安排,你成功了,然后打算怎么解决一诺这个后患?”
“他当然会是陈家的好孩子,”陈高阳说的理所当然。
可他但凡深思熟虑一秒,仇雨眼中的光也不必如此震荡。她的孩子,终究是没有一个人心疼。
“等等。”
攥住她细细的手臂,陈高阳抓住要离开的仇雨。
他的话还没说。
“孩子是不是被他藏起来?他要挟你什么?”
“不管他要挟你什么,”陈高阳深长而忧郁的双眼有了点点烦躁,攥住仇雨的手臂让她朝自己靠近。
他声音低低的,像是从胸腔里震出来的一样,说,“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吗?”
看着她的眼睛,同时拨弄了下她的头发,陈高阳脸上有种温柔,“你告我孩子在哪儿,我把他带回来,是时候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了。我时常也会想你和孩子在我身边,我们会不会都有一个家。”
“放开!”
仇雨使劲儿挣开他的手。
陈高阳松开她,摊开双手示意,他们还可以冷静的说话。
“你要么承认强|奸罪,要么等着上七区的j事法院吧。”
“这是他给的选择,”仇雨没什么可说得了,放在她面前的选择不多。发生这么多事,她落到这个下场,对这个男人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或许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等不了普通法院的一审在审。
仇雨动动唇,“你好自为之吧。”
“你真以为能这么轻易就把我送上军s法|庭?”
陈高阳信步追上她疾走的背影,“只有你这种蠢货才会被一个孩子要挟,站到他那边跟我对着干。你知道我能找多少人证明你人尽可夫吗?”
“你成了荡|妇,哪儿还有什么强|奸?”
背对着他的仇雨,背影儿都在打晃。
青梅竹马,亲密无间,到头来她不过就是个被他们兄弟俩利用的工具而已。她算什么东西?
咬紧牙关,仇雨一步步离开。
砰——
路边停靠的黑色汽车,咆哮着朝仇雨身后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