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祥盯着董亮,见董亮神色有些严峻,似乎不像佘岱说的那样无底线袒护他们,他是真的想做一番事,于是他赌了一把,赌的便是董亮是一个明事理人。
“其一,币岱入衙门的第一天便以你的名义收受贿赂。
其二,在衙门纵酒行凶,这两天共打伤两名杂役,此事佘岱有参与。
其三,聚众赌博,逼人参与,佘岱有参与。
其四,目无上司,公然辱骂顶撞上司,拒不执行差事。
其五,目无法纪,强抢民女,见色起意。
其六·····”
董亮血压已经升高了,制止了呈祥继续说下去。
“召集粘杆处今日所有当差入值人员,到校场集中,今日要让大家见识见识我董亮!”
咚!
咚!
咚!
衙门的鼓声响起,一年都不曾响起几次的鼓声,让粘杆处众人慌慌张张的跑到校场集合。
众人站的笔直,勉强成了队形,毕竟是清初,武备还没废弛。
然后他们发现校场的高台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条马鞭。
众人猜测此时可能就是这几日名震京师的幸臣硕古莽,不过听过这人昨天又攀附上了董鄂妃,连自己的姓名都不要了,改名叫了董亮。
人家董鄂妃姓董鄂,要改名也该叫董鄂亮啊,改名董亮什么意思?做董贤啊?
对于这种幸臣,几人羡慕之余,最多还是不屑,毕竟清朝立国不久,满清崇尚的还是军功居多。
董亮前侧还站在五个人,这极几人大家都认识。
币岱与佘岱,觉尔察家两个混世魔王,粘杆处这上上下下谁不认识?
还有一个呈祥,倒是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惹事,如此反常的形象,众人怎么不打听是为了什么,稍稍一打听,便弄明白了缘由,纷纷感叹,到底是庶子,腰杆不硬。
此外便是两个苦主一个名叫刘凌的汉子与三等侍卫罗克铎。
众人看着币岱与佘岱趾高气扬的神情,再看看刘凌与罗克铎紧张到浑身颤抖的模样。不由的猜测刘凌与罗克铎要倒霉了,心中同情之余,更多是嘲讽。
你说你俩,惹那两个魔王做什么?对方的叔叔可是连苏克萨哈与吴良辅都能办掉的狠角色,惹不起还躲不起?
“我叫觉尔察·硕古莽,蒙皇上天恩,娘娘厚爱,现在改名董亮。”
随后董亮用马鞭指了指币岱和佘岱。
“这两个孩子是我从小看在眼里长大的孩子,是咱觉尔察家的嫡孙!”
果然!
台下众人纷纷感叹,这社会有狗屁什么公道!什么都抵不过一个牛逼的家势!
币岱和佘岱的头扬了更高了。
呈祥则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刘凌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心中也懊悔不该贪图那些残羹剩饭,昨天粘杆处的官员宴请觉尔察家几人,他作为普通的士卒,虽然不得入内,但罗克铎向来体恤他们这些苦哈哈的士卒,于是让他收拾剩饭,刘凌便顺势让在酒楼周围做缁衣工的妻子过来帮忙收拾剩饭打包。没成想被那两混蛋看中了,当场就开始调戏,还好罗克铎大人在一旁周旋,才逃过一劫。
没想到今天这二人又强拉自己过去赌钱,自己扭不过,也打算破财免灾,打算把自己身上的钱都输出去,让昨天的事就此揭过。
没想到今日手气太好,竟然赢了许多,却被那俩混蛋嫉恨,要强拉着自己些借据,又是罗克铎大人替自己解的围,没成想却害了人家。
刘凌心中悲苦,本就不知该如何报答罗克铎的恩情,现在又拖人家下水,一时间难以自处。
罗克铎心中也是懊恼,他并不后悔替刘凌解围,懊恼的是刚才自己为什么没打死那个畜生。
董亮绕着二人打量了一圈,将他们的神情都收入眼中,缓缓说道:“我大哥远在关外,二哥忙于公事,因此对这两孩子疏于管教,别人都说这俩无可救药,我却心疼的紧!因为他俩是我觉尔察家的牺牲品!我大哥、二哥要是多一点关心,我多一点照顾,他们会成这样?”
“我觉尔察家的人犯错,只有我觉尔察家的人处罚,容不得外人插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