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张老铨又委托了邻家刘老太婆时不时过来看一眼,这才敢放心大胆的出门,再说这世道连自己都养不活,谁还会去偷个三岁孩子,凭空多张嘴巴。
道理虽然是这样,但狗娃是张老铨的心头肉,凡是就怕万一。
张老铨把锄头横在了身前,边走边喊:“张阿婆!”他害怕万一遇到贼人了,他这几声也能引起邻里的注意。
终于在临近的时候,从门扉中,张老铨看到了熟悉的声影,他看到了赵老爷家的大管家。
张老铨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还没等他进门,小翠声音传来:“爹!爹!你让我回来吧。”
张老铨浑身一抖,连忙冲进去,看到女儿全身绑紧被踩到了脚下,那双赤红的鞋子让张老铨的眼睛不敢往上打量。
“爹!爹!救我!”
小翠声嘶歇力的哭喊非但没有激起张老铨的勇气,他反而跪倒在地说道:“赵老爷开恩,小翠他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饶了她了吧。”
“爹!你让我回来吧,把我卖给其他人也行,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小翠十三岁,嘴角的血迹和脖子上露出的血痕让人一望便知她这几天受到了非人的待遇。
张老铨看在眼里,也顾不上心疼,转过身哐哐朝自己女儿磕了几个头:“女儿呐!不是爹狠心,都怪爹没本事,实在活不下去了,你跟着我,我也养不活你,到赵老爷家不管怎么说,还能填饱对子!”
“爹!你在做什么?你起来啊。”张老铨的儿子狗娃从屋里跑了出来。新笔趣阁
三岁的狗娃不明白下跪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那是被欺负的行为。
到底是不想做儿子面前丢下做父亲的尊严,张老铨急忙站起来,抱起儿子说道:“乖!狗娃,爹在和姐玩游戏呢?快进屋,爹给做的风车呢?去里面玩,不要出来。”
正当张老铨要抱着狗娃进屋时,赵老爷家的家丁张贵二挡住了张老铨的去路。
“跪着!”
张老铨应声跪地。
狗娃这时说道:“爹,我看见娘了,在屋里。”
这时小翠哭声也传来:“爹,女儿真做不下去,老爷要我和我娘一同服侍。”
张老铨心中失神,将狗娃抱得更紧了,这种违背人伦的事情,他心中也是六神无主。
他好奇,妻子被典卖到了隔壁县,怎么就到了赵老爷府上。
赵老爷这是发话了:“张老铨你把女儿已经卖给我了,她私自跑了回来,按照契书,我可以退人的。去年咱乡里遭了蝗灾,是我借给你八斗粮食,让你撑过蝗灾的,白纸黑字的,乡里乡亲都看见的。你还不起,我也没说什么。你说你把你家两亩土地抵押给我,先还一部分,我也同意了。但是翻过年坎,你还还不起,我同样没多说你什么,只要你把女儿卖给我。这同样是乡里乡亲可以做见证的。”
“张老铨,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张老铨被赵老爷说的痛哭流涕,跪下磕头道:“赵老爷对我大恩大德,小的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赵老爷这时嘿嘿一笑:“我这人有个坏毛病,就是心态软了,这样把你把你屋子借给我一晚就行了。我这人最讲究公平,也不白要你的,给你五文钱,立个契书!租你屋子一晚。”
张老铨这时连忙抹干眼泪,堆出笑脸说道:“要的,要的!小人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才遇到赵老爷您。”
赵老爷哈哈一笑,对着自家的家丁说道:“来人啦,把这小蹄子给我抬进来,这母女俩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