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是脱力了，肖恩并没有疲惫的感觉，纯粹就是不熟练而已。

不过谁叫这是“学徒级”呢，要是熟练掌握了就不是学徒了。

肖恩如此安慰自己道。

他换下睡衣，穿好衣服，虽然只是个小诊所，但是还是要开业的，不能太邋遢，不然客人没有，收入堪忧。

然而肖恩刚一开门，就看见了一个他暂时还不想看见的人——史蒂文·格兰特。

之所以一眼就确定是他，则是肖恩又看到了那双明亮的、不含杂念、纯净的眼神。

当史蒂文对一切都无知的时候，还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纯真大男孩。

但是肖恩真的不想看到他。

因为哈罗是早就盯上马克了的，史蒂文老是往自己这边跑，到时候连累自己被哈罗找上门就坏了。

肖恩甚至都没对客人表示欢迎，就假装没看见他，坐在位子上开始工作。

网上还有些预约和咨询，需要他在电脑上处理一下。

史蒂文赶紧走了上来，露出开心的笑容打着招呼：“医生！医生！早上好啊，我又来了，昨天感觉非常棒。”

肖恩暗骂了一句，这会正好没有客人，他也不能硬把人往外面赶，于是只能说：“好了，好了，声音小点，史蒂文先生，和我说说你治疗后的感受吧。”

史蒂文坐在简陋的椅子上，眉飞色舞地说道：“昨天好像被催眠了一样，先是医生你一语道破了我的症状，然后我就好像失去了意识，不知道怎么回到家，你猜怎么着，我昨晚睡得特别好，一点也没有梦游后那种头疼的感觉，早上起来精神也特别好，我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

“肖恩教授，你可以彻底治好我的，对不对？”

治好你，那是那头大河马，哦不，是塔沃瑞特，是妇女孩童的保护神，是在她的帮助下，马克和史蒂文这两个人格才真正坐到了融为一体又互相独立的完美状态。

而且还是死后。

但是肖恩哪儿敢现在就把主角嘎了，先不说提前让他俩下去能不能像原剧情那样发展，万一激活杰克了，那就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屎了。

“史蒂文，我们换个话题吧。”肖恩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抛出了新的问题。“假设，当你有一天发现，你的整个人生都是虚构的，你会怎么反应？”

“什么意思？”史蒂文不明就里。

“我有个朋友，一个很邪恶的朋友，做了一件很邪恶的事情……”

肖恩缓缓开口……

“这个朋友建立了一个直播平台，为了吸引观众，他搭建了一个小镇那么大的摄影棚，把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送了进去，给他安排父母、邻居、老师、同学，从小就告诉他直接只有这么大，甚至还安排了他的婚姻，让他生下了孩子，而这一切都在向外直播着。”

“直到有一天，这个可怜的人自己发现了破绽，发现了自己的人生都是虚构的……”

“谁会做这么坏的事情？为什么新闻没有报道？”史蒂文明显有些被吓到了，“你应该去举报你这个朋友！”

肖恩耸耸肩，“如果你是这个可怜的人，当你发现这个真相的时候，你会怎么反应？”

“我会——”史蒂文脱口而出，却又中途停下，“我不知道……”

“如果你不知道，也许应该先把这个问题想明白再来找我。”肖恩再次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