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笑着说:“这确实不重要,因为你手中握有决定的权柄。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你既然能站在众妖之上,高立于万妖之间,那便是你的能耐。你能生杀予夺,亦能见死不救,这些都是你的选择,因为你强悍的力量赋予你选择的权利。
随后她却话音一转,又道:“但是,你别忘了,你的力量,也不是你自己得来的,妖,本就逆天修行,然而,逆天,也背不过天,再至高的力量,无上的尊荣,都是天给你的,是神给你的,不是你自己的!”
在安澜眼中,人或者妖,不过凭借一口血气,方得生存。
既是一口血气,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安澜说完,便歇了口气,等了半响,才听路经时轻笑道:“说了这么大一番话,你累不累?”
安澜没料到他会出此言,胸口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正在难受的时候,背后的手掌微微用力一撑,她便感觉刚才说话消耗的那口气,又被充满了。
后背手掌宽大结实,骨节分明,紧贴她的脊骨,让她熨帖非常。
这时,路经时道:“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激将我出手吗?”
安澜闻言,静默着,因为她确有此意。
这些鬼魃,非人非妖,非鬼非怪,她杀不了,四只杀不了,李正白四人身为人类也杀不了,只有这个路经时,来历不明,身份神秘,浑身却散发着一股毁灭性的死亡气息。
这种气息,强盛过鬼魃千倍。
只有他,才能挽救危局。
片刻后,只听身后之人叹了口气,道:“也罢。”
听他松口,安澜催促道:“那你快点啊。”前方战局险恶,天明他们已属勉励支撑,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夺命的往往就是那一瞬!
她不由心跳加速,心如火烧。
路经时却无声地笑了笑,安澜并不见他有何动作,身前的睚眦盾就突然出现了分身,两张一模一样的睚眦盾出现的眼前。
同时,盾牌上所发出的强光也强盛翻倍,安澜见状心中一喜,这时却见那盾牌之中又出现了分身,再出现分身,一时间眼花缭乱,翻转间,一共六十四张睚眦盾以安澜和路经时为中心,围成了坚固的堡垒墙垣。
睚眦盾所发出的光芒将鬼魃都逼退出去,众人见状皆往中间退守,终于可以暂且歇兵休息。
鬼魃似乎很害怕这光,一直退到光芒后五百米的位置才勉强停止,但也不再后退。
它们在光芒的外围,也围成了一个圈,不过不是铁墙而是肉盾,不过这肉盾,却与铜墙铁壁无异。
安澜见状,对路经时说:“你也不能杀了它们?”
路经时说:“你以为我能杀灭它们?”
安澜失望道:“我以为只有你可以。”
路经时闻言,若有所思地从身后看着她的侧脸,仿佛叹息了一声,随后才说:“你错了,能杀它们的,不是我。”
安澜:“那是谁?”她的语气愈发急切,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并且,不是好的变化。
然而,她还没等到路经时回道,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突兀的哭声,她勉强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之前受伤的鲛人族,抵抗不了鬼魃之毒,早已显出了原形,刚刚断气了。
他的族人围在他身边,哀哀恸哭,鲛人王蹲下,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再画了一个什么符号,似乎在进行什么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