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秀兰对赵伟亭的称呼上可以断定,她曾经是他的学生。
“秀……秀兰?”赵伟亭一脸的难以置信。
“离了。”杨秀兰说这话的时候,艰难的抬起手,并艰难的伸向赵伟亭,她的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离婚本,黄瘦的脸上,惊心动魄的笑着,早已泪流满面。
“嗯,苦了你了。”赵伟亭也是一脸的惊心动魄,他不假思索的附下身,紧紧抱住了杨秀兰,将她抱起,转过身,一步一步,很坚定的走向校门。
孙癸酉等着看笑话呢,等着看赵伟亭嫌弃杨秀兰,然后看他快速的逃掉,没想到他竟然把杨秀兰抱走了。这怎么可能,他怎么能答应。于是,他上前拦住了赵伟亭。
“你要脸不要?”说着,孙癸酉上前去夺杨秀兰。
赵伟亭一旋身,扭过头,鄙夷的望着孙癸酉,一字一句的说:“你们已经离了。”
孙癸酉这才如梦初醒。不甘心又无可奈何,仍然尾随着赵伟亭进了学校。
“拦住他,别让他进来。”赵伟亭吩咐看门人。
看门人可是目睹了全过程,却没有看明白这出戏的意思,听了赵伟亭的吩咐,他是一脸的懵逼。懵逼归懵逼,他还是很听话的赶紧伸手拦住了孙癸酉,却一脸疑惑的扭头望着赵伟亭的背影。
孙癸酉不顾罗锅的阻拦,硬撞着也要往里进。不曾想那罗锅一手扯紧孙癸酉,另一只手抄起了旁边的破方凳,呼的一声举了起来。
孙癸酉吓得一缩脖子,不敢硬撞了。因为这是人家的地盘,挨打也是白挨。那罗锅便把他推搡到大门外,随手从里面上了锁。
正是下课时间,校园里正鼎沸,赵伟亭抱着大肚子的杨秀兰,穿过鼎沸的校园,穿过鼎沸的注视和围观,走过漫长的教学区,向后边的住宿区走去,步履缓慢而坚定。好像他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世界。
孙癸酉站在大门外,隔着门缝,眼怔怔看着赵伟亭抱着杨秀兰消失了,他肠子都悔青了,心里开始怨恨冷德金。
怨恨有什么用,站在校门口一百年也没有用,他拉着架子车一路小跑的回到了冷店村,下午一点多了,他也不知道饿,将车子扔到家门口,直奔冷战家。
冷德金不在家,只有冷战的娘王美兰在家。
王美兰最厌恶孙癸酉了。
尽管方圆几十里的人都夸孙癸酉是个好男人,夸他对病重的妻子照顾得无微不至,夸他隐忍妻子的无理取闹。说哪个女人能嫁给孙癸酉,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夸了孙癸酉,随便再指责杨秀兰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但王美兰从一开始就说孙癸酉不是个好东西。
孙癸酉也知道眼前的王美兰厌烦自己,他看到王美兰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冷德金劝他离婚,肯定是她王美兰烧的底火。立时,他心里恼得恨不得上前掐死王美兰,然后再弄死冷德金,再然后,自己也死掉。但他也知道,别人的劝,只是劝,最终拿注意的还是他孙癸酉自己,便也不敢说赖话,只是问:“德金哥呢?”
“没在家。”王美兰没好气的说。孙癸酉离婚的事儿,今中午她已听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