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伯说。要说丈夫去世了,可她坚信他没有去世,要说他没有去世,可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去世了。
她在心稍做斟酌,便决定从丈夫怕她被拖累,怕她心里有怨言而提出离婚说起,这样循序渐进的讲丈夫为什么伪装去世,伯就明白了。
“贾玉轩去世了。”凤翔不等凤鸣开口,先说了。
林青山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仰头望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儿子,僵住了。他有些承受不住这个噩耗,身体慢慢后仰,背过气去了。
凤鸣和凤翔一阵手忙脚乱,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推背,林青山这才缓过气来。
“我苦命的儿呀。”林青山一醒过来,就痛苦哽咽不止的说。
“玉轩没有去世。”凤鸣急得直跺脚。
凤翔和莹莹都一脸的难以置信,急问凤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凤鸣搬了个小方凳,坐在伯的腿边,拉着伯的手,开始讲丈夫如何怕她受拖累,如何提出离婚,还很认真的说让她嫁给以前在供销学校教统计的梅老师的话,见她生气的骂他,接下来他便又如何让丁厂长打电话谎称去上海治病,不让她回家,只不过是为了伪装去世做准备罢了。然后她又分析说,丈夫做这一切的目标,大概是考验一下她罢了。
经凤鸣这一说,伯和哥都释然了,脸上流淌着转悲为喜的欣慰。
“不会吧。”莹莹疑虑深重的说,“那今天的葬礼,棺材和寿衣可都是真的,伪装去世也太破费了吧。”
“那是嫂子你不了解玉轩他有多谋智。”凤鸣说,“我是他老婆,最知道他做事从来都是天衣无缝。如果没有寿衣,棺材和葬礼,谁也不会相信他去世。”
“也是。”莹莹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也开始动摇了自己的疑虑,“他这个人从小都很有思想,做事向来让人无法捉摸,谁也驾驭不了他,都是他驾驭别人。他从来不说诳话,却运筹帷幄。”
于是,全家人都相信了凤鸣,贾玉轩根本没有去世,刚才悲丧的气氛也瞬间变成了欣慰和愉悦。
“你让伯来,就这事?”凤翔问。
“嗯。”凤点头说,“在电话里,一句话两句话根本说不清楚,所以才让伯来,当面说个详细。”
“那接下来你怎么办?玉轩的爸妈恐怕借这个事不让你回去了。”凤翔说。
现在,凤鸣已经把她认为的丈夫根本没有去世的细节向伯和哥嫂说清楚了,她这才有心情说今天在街上碰到丈夫的葬礼然后被玉轩姐姐暴力,还有那个可恶的冷战为帮自己被扎伤眼睛的事情。
本来悲丧的气氛已经被欣慰驱散了,凤鸣这一说,伯和哥又开始气愤不平起来,特别是林青山,他不仅气氛不平,还一脸的担心。
“我说凤鸣,那个二货被扎伤眼睛,我们可是要负责为他看眼的。”林青山皱眉说。
“我把他送人民医院了。”凤鸣不在乎的说。
“那医药费呢?给人家了吗?”林青山问。
“不管他,我恶心他,谁让他帮了,我才不稀罕他帮。”凤鸣一提冷战就恶心。
“别不懂事,恶心归恶心,咱要占住理。”林青山说着,起身来到屋门口,望了望天色,说,“今天晚了,明天买些礼品,你和你嫂去医院一趟,把医药费给人家,再恶心也要向人家表示感谢,这是理。”
林青山说罢,开始翻兜,翻遍所有的兜,翻出二百多块钱。
“我来的急慌,身上带的钱不够,你先拿三百,兑够五百,回头我给你。”林青山说儿子。
凤翔扭头进卧室了。
凤鸣赶紧翻自己的包,也翻出一百多。
“都把钱都装起来,身上不能没钱,不定有啥急有呢。”凤翔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五百块钱,递给了伯。
林青山也不客气,接了儿子五百块钱给了凤鸣,嘱咐她:“明天你和你嫂去趟医院,先向医生打听一下那个二货还在不在医院,如果还在,那说明伤的不轻,赶紧买些礼品去病房看他,再恶心他也要表示感谢,给人家放那五百块钱。如果那货不在医院,回家去了,说明伤的不重,你和你嫂就赶紧回家来,我让你哥带些礼品直接去他家瞧看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