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报烩面的,有报面条的,但贾玉轩报的面条,凤鸣也跟着贾玉轩报的面条。
因为都饿了,又不喝酒,只吃饭,他们很快就填饱了肚子。
厨房暖和,又是热汤热菜热馒头,陈科长吃得太猛,满头是汗,油乎乎的,看上去是酒足饭饱,信心百倍。他抹了一把嘴,擦了一把汗,激动的说:“今天这事,别提了,办得特顺。跟做梦一样的顺,我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贾玉轩似乎也有些等不及饭后回办公室听陈科长的汇报了,便说:“既然已办妥,这坐的没一个外人,说说看。”
陈科长本来就想说,只是在饭桌上不敢冒然说,现在见贾玉轩恩准,便抹了一把嘴,说道:“这冷店村确实有个叫王守礼的,可巧的是,他家里没种棉花。”
凤鸣本来对开票员和垛长合伙弄虚作假的事情不感兴趣,可一听到冷店村,她心里不由得一怔,望向陈科长,开始用心听起来。
“农民现在哪有不种棉花的。”贾玉轩问。
陈科长笑了:“合该着这俩东西东窗事发,以前不定弄过多少次呢,只是没有被发现而已。这个王守礼呀,因为他父亲跟着盖房班做设计,那可比种棉花来钱多,他本人在冷店村的砖厂也是个厂长……”
陈科长说到这里,立即望向了凤鸣。
凤鸣正望着陈科长用心听,见陈科长一说到冷店村的砖厂就立即用怪异的目光望向自己,心里一紧,赶紧将头扭向一边。
凤鸣的感觉告诉她,陈科长是去冷店村的砖厂取证的,已经见过冷战了,而他冷战哪里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宣传,当然会炫耀出了他和自己的定亲关系。
一时,凤鸣感到很恶心,还有些世界末日。她恶心冷战,可又很无奈他。所以,她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贾玉轩,便绝望的垂下了眉额。真是怕啥来啥,她最担心的就是贾玉轩知道她定亲的事情,可接下来他很快就会知道自己定亲的事情。
陈科长:“那冷店村大得很,进村打听,根本打听不到有这个人。没办法,不能白跑。当时我感觉没戏了,但还是去寻了大队干部。还多亏了这身保安服和咱厂的面包车,那大队支书见我们开着车,还穿着制服,直接将我们领到砖厂,说是天一入冬,挤出来的坯不容易干,万一上冻,那坯就不能烧砖了。所以,砖厂停工,正检修挤砖机。巧的是,我们到了砖厂,那个叫王守礼的厂长和几个检修师傅正要跟着老板去饭店,我们晚到一步,就见不到他人了。”陈科长说到这里,打了一个很夸张的饱嗝。
陈科长打了饱嗝,停顿了一下,很得意的咧嘴笑了笑,接着说:“这个王守礼很配合,看上去很有素质,说他和父亲的收入都比种棉花来钱多,他们家根本就不屑于种棉花,三年都没有种过一棵棉。三年呀。”陈科长说到这里,左手伸出三个指头。
陈科长又说:“所以,这几年,他们家根本没有种过棉花,这是左邻右舍都知道的事。”
陈科长继续说,“我当然不能告诉他实情,让他写家里没种棉花,还有从没有给任何人卖过棉花的证明,他立即写了,那证明现在我包里放着呢。”
丁主任一听,激动的并不亚于陈科长和贾玉轩,他便赶紧起身给陈科长倒了一瓷碗茶。
“这次不烫了。”丁主任递给陈科长递茶的时候,是满面春色,还忍不住撒娇的给陈科长抛了个媚眼儿。
陈科长又打了饱嗝,一把推开丁主任递的一瓷碗茶水,没好气的说:“别说茶,琼浆玉液也不喝了。饱了,一滴水都装不下了。”
在坐的人都被陈科长的话逗笑了,只有凤鸣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