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轩冲冷战微微一笑之后,将陈科长叫到一旁,低语吩付了几句。
“拉到背处,使劲整,但别碰他要害。”贾玉轩吩咐陈科长说。
“明白。”陈科长立即点头。
作为下属,无论贾玉轩吩付了什么,陈科长都会心甘情愿的无条件的去执行。
但陈科长在执行贾玉轩的吩咐时,还一直对他有感恩戴德的情感。
这种情感并不是从贾玉轩一调任棉厂就有的,而是经历了一件件事情之后,才逐渐产生的。第一次是陈科长处理开假票的事件时,没有和前场的赦厂长打招呼就抓了前场那两名虚开假发票的职工。当时,赦厂长不依不饶的逼他立即放人,弄得他陈科长既没面子又下不来台,是贾玉轩挺身而出替他挡了下来。
第二件事是他处理开假票的事件时本来从中私吞了一万块钱,但后来贾玉轩很巧妙的让他吐了出来。当时他嘴上什么也没说,心里却对贾玉轩有怨恨,也感觉干不成保卫科长了。可事后,贾玉轩并没有计较这件事,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依然让他在保卫科长的位置上坐着。于是,他对贾玉轩的怨恨也就消失了,工作上更加尽心尽责了。
第三件事就是,他那个车间女临时工的事情,事后,他感觉不只是当不了保卫科长的事情,而是有可能丢掉工作进大狱。可女方并没有去派出所报案,而是告到了贾玉轩那里。一时,整个棉厂都炸锅了。那几天,他都不敢在棉厂呆了,请假回到家,门都不敢出,等着最坏的处理结果。
可是,贾玉轩却把他干的丑事变成了喜事,说服了女方,嫁给了他,让他风风光光的结婚了。
他都不知如何感激贾玉轩了,一直想报答,苦于没有报答的机会。
眼前,砖厂老板带着迎亲队伍闹事,名义上是来棉厂闹事,实际上是冲着贾玉轩来的。这种事,对于贾玉轩来说,很不好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特别是领导班子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贾玉轩才赶紧把领导班子给支开了。
眼下,必须快刀斩乱麻,把那砖厂老板给收拾了。
所以,贾玉轩一吩咐,他便知道如何执行了,比自己的事情还尽心,立即冲控制冷战的那几个保安打了个手势,几个保安会意,立即将他拖到了停车区。
棉厂的中小型汽车有好几辆,每天都用的两辆五人座的小汽车一般都停在办公区的门洞外,剩下几辆中型的车,平时都停在保卫科前边的空阔处。
一辆十五座的依维克,一辆十座的金笔,还有保卫科和结算室专用的昌河等。
几个保安将冷战拖到依维克和金笔中间的空处,在依维克的遮掩下,嗵的一声将冷战放倒在地上,开始对他拳打脚踢起来——直打得冷战满地打滚,大红的状元新郎服上满是尘土和杂物碎屑。
冷战疼痛难忍的翻滚着,一点也不反抗,也不喊不叫,凡是他觉得反抗很多余的时候,他就选择不反抗,比如他为了和凤鸣定亲而绝食,他父亲用皮鞭抽他;比如凤翔在河滩杂林里揍他,他丝毫也不反抗,此刻也是,几个保安打他,他又不会武功,反抗无益,而任凭保安们对他拳打脚踢。
因为他心里的疼痛比身上的疼痛更让他难以忍受。他希望打他的保安下手再重点,最好一招毙命,把他打死——把他打死在棉厂里面,让凤鸣的一生都逃不脱罪责和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