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秦剑丹随便吃了些妹妹的包子,赶在食堂开饭前去了一趟仆人馆社。
女仆们把阿枯照料得很好,她们买不起内城500元一只的仓鼠,就拿阿枯当替代品。
“尝尝这个!这个叫奶酪,千万不能管它叫「芝士」,不然会长会发飙的!”
“哎呀少主来了!少主你好,我们可没有虐待阿枯,我们和她聊得可开心了!”
小小的侏儒鼠人被女仆们围在一张圆桌中央的软垫子上,小爪子里攥着奶酪和其他零食。
你们真的是在和阿枯“聊”吗?明明是在“喂”好不好!阿枯的嘴都被你们堵上没法说话了!
“烧主……”阿枯想要说“少主”却因为嘴里有东西说得很含糊,秦剑丹对她摆了摆手,让她先把食物吃完。
“嗯嗯!”
阿枯用力点头,仔细看会发现阿枯笑中带泪,她虽然觉得这些东西很好吃,但父母和族人却再也吃不到了。
秦剑丹注意到,阿枯换掉了破烂不堪的劳保鞋,换上了一双更合脚的布鞋。
阿枯身上原本披着的破布,也被一件斜襟盘扣服装代替,只不过盘扣完全是装饰品,本质更接近套头连衣裙。
布鞋和连衣裙精致小巧,如果不是全然黑色,就像极了小女孩拜年时会穿的衣服。
“这是……”阿枯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大声说道,“这是何婶亲手给我缝制的新衣服和新鞋,各位姐姐也给了我很多好吃的,夜龙会真是太好了!”
女仆们咯咯笑了起来,秦剑丹觉得她们更多地是因为“老鼠会说话”而感到新奇。
何婶在战乱中失去了所有家人,她大概是从瓦蕾那里听到了阿枯的遭遇,觉得阿枯也很惨,因此同病相怜。M..coM
正好见到何婶从旁经过,可能要去食堂,秦剑丹拦住何婶低声问道:
“这么好的行头为什么不用红色布料,红色和黑色不是一样便宜吗?”
外城的染料多数是提取自燃素灰烬的废物利用,无需其他添加物的红色和黑色最为廉价。
何婶哼了一声:
“阿枯的名字是大凶,她又不肯改名。「枯」字五行缺水,黑色属水,所以我才用黑衣服和黑鞋子!”
秦剑丹注意到何婶的左手拇指缠了生化绷带,可能是不小心被针刺伤了。
“原来如此。”秦剑丹装模作样地点头,然后竖起大拇指:
“何婶居然跟我师父一样熟谙五行八卦,懂得移花接木,趋吉避凶!厉害,真是厉害!”
何婶很享受秦剑丹吹捧地走了,秦剑丹在后面腹诽——
刚才的五行分析真的没问题吗?其实师父的“宇宙风水学”也有点半瓶醋,但秦剑丹不敢当面讲,害怕被一拳揍上宇宙。
好在阿枯本身是灰白毛色,穿着黑色服装并不突兀,反而显出某种高档感来。
食堂就要开饭,女仆们跟在何婶后面陆续离开,秦剑丹对她们说要带阿枯去街上逛逛。
“少主你可要把阿枯送回来啊!我们会从食堂带好东西回来给她吃的!”
“阿枯可不要在外面乱跑,运河里有变异鳄鱼,垃圾桶里的变异老鼠也很可怕呀!”
女仆们渐渐走光,秦剑丹和阿枯对了对眼神,阿枯说:
“是要去见王先生的父亲吧?炸鸡店的王老板,到现在还不知道儿子的噩耗……”
侏儒鼠人的表情变得哀伤,远离了女仆的喧闹气氛,深沉的寂寞感又俘获了阿枯。
秦剑丹将左手搭上桌面,因为脚下的鞋子是全新的,阿枯没有犹豫,将手臂当做桥梁攀援而上,很快就站到了秦剑丹肩头。
“关于老王儿子的事情,我和我妹妹商量了一下。”
秦剑丹转身走向庭院,由于何婶手工活仔细,阿枯比穿劳保鞋时站得更稳。
“我妹妹叫琳琳,你也见过。”秦剑丹边走边说:
“琳琳有一个想法,她觉得是不是应该向王老板隐瞒儿子的死讯。或许跟残忍的真相相比,误以为儿子幸福地生活在内城更加仁慈。”
“但我不喜欢这种「善良的谎言」,知道的人很多,有一天事情暴露只会让王老板受到更大的伤害。”
秦剑丹拍了下夹克胸兜,那里鼓鼓囊囊明显装了东西:
“这本血染的日记,王老板有资格也有必要读到。这里面也写到了你,阿枯,王老板怀念儿子的时候,你也一起来怀念你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