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人家相公吗?他不去寻,谁去寻?人生地不熟他长了嘴巴的,不会问路?”
顾时年就是那燃烧的爆竹,火气一次比一次大。
“你这孩子……真是气死我了。亏得墨儿对你这么好。”性子软和的顾秦氏此时也生气了。
“好什么好?再好也没对她相公好,大半夜的上山挖草药,大雪天的一个人出门买银针,不就是为了给她的病秧子相公治病吗?”
顾时年含沙射影的回嘴了顾秦氏,又贬低了林珏。
一旁默默吃饭的陈老五有些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斥责道:“时年,都是一家人,卿墨丫头对他相公好,不应该的吗?”
“对,很应该。既然苏卿墨那个女人对他那么好,你们怎么不让他去找那个女人,反倒是让我去找?”
“墨儿是林珏的娘子,可她不也是你姐姐吗?让你去找她,你怎么就不乐意了?”顾秦氏接话,句句往顾时年心窝子里戳。
“弟弟,狗屁的弟弟,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我是他弟弟?早知道她不傻是这样的,还不如让她当一辈子傻子。”
顾时年怒吼着,重重的放下碗筷,大胡子的脸,灵动的眼眸,燃起熊熊烈火。
“年儿,你这是什么态度?娘是这样教你的吗”顾秦氏气急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苏卿墨几天都没有回来,顾时年心里其实也很不好受,他后悔当时没坚持和她一起出门。
看着被自己气哭的娘,顾时年负气的开门出去。
躲在屋里的苏卿墨将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里。
有这样的家人,真好!
“舅母,娘子聪明着呢,晚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您别哭了,哭坏了眼睛,娘子的衣服鞋子可就没人帮她做了。”
顾时年离开,林珏才敢出声劝慰顾秦氏,不然他要是开口,事情只会更糟。
“是啊!三嫂,别哭了!墨儿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呢?你给她做的鞋子明天就能做好,墨儿回来就能穿了。”陈老五在一旁帮这劝慰。
顾秦氏哭了会,摸了摸眼泪,想到顾时年的话,眼圈不禁又红了。
“可是年儿他……”
“时年也不好受的,他从小是卿墨丫头保护着长大,他们的情谊,比我们都深。三嫂又何必在乎时年的话呢?时年这孩子是你肚子里出来的,嘴硬心软。让他出去冷静冷静也好,一会他就会回来了。”
陈老五和顾秦氏一起生活了二十年,不是夫妻,胜似兄妹,他最是了解顾秦氏的。
听了陈老五的一番话,顾秦氏舒畅了不少。
“他五叔,你说的对,是我太着急了。”
“孩子出门,那个做父母的不担忧?年儿会理解你的。”
“可是……墨儿……”自责的顾秦氏想起苏卿墨拿起的筷子又放下。
“年儿怎么就没跟着一起去呢?墨儿肚子里还有孩子。”
顾秦氏心里一直惦记着苏卿墨,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语气里有着对顾时年的不满。
“三嫂,你又何必这样呢?卿墨丫头出门,留时年在家,肯定是两个孩子商量好的。哪天要不是时年在家,陈家那帮人,早欺负到家里来了。也亏得两个孩子心思缜密,不然孩子们回来,家又该没了。”
想起三天前陈家来闹的情景,陈老五,仍然心有余悸。
“也得亏林珏贤侄在,卿墨丫头不至于回来就得浸猪笼。”
出门未走远的顾时年,站在外面,将屋里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垂在身侧的手,捏得咯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