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霖听父亲点到自己,赶忙应声。安南辞这时也才想起,受伤的白宿眠要住进安府一事。
他道:“祖母,为白大人找的马车在后头,此刻应当也到了。”
老夫人抬头看他:“今日遇刺的,是白宿眠白大人?他也受了伤?”
安南辞点头。
老夫人不再啰嗦,带着安家人走了出去。
安家人离开,程璐鱼这才有了和安卿兮讲话的机会。
她坐在塌上,丹凤眼湿润,止不住的自责:“都怪我,若不是我来寻你带你上街,也不出这样的事。”
安卿兮抬手戳了戳她的头:“傻瓜,这怎么能怪你。你今日也受了惊,太守夫人定然心忧,快些回府报个平安罢。”
程璐鱼摇头,肉包子似的脸上满是倔强:“我已经让芦花回去传话了,我今日就留在这里陪你,不然我不安心。”
知道她表面看上去好说话可实则性子拗得很,安卿兮也不再说什么。
用过晚膳后,安卿兮百无聊赖的坐在塌上给正在教她绣荷包的程璐鱼提着建议:“白大人正在秋水院养伤,不如你去看看他聊表谢意?”
程璐鱼抿着唇轻轻摇了摇头。
“如此行事,并不妥当。”
她们两家正有议亲的打算,她若前去……
安卿兮好奇:“那你今日见了那白宿眠,心中可有无半分欢喜?”
程璐鱼手下一抖,针尖猝不及防的刺在指腹,疼的她倒吸一口气。
“我……”
捏着手指,她竟是心中杂乱,回答不上来。
安卿兮似笑非笑的“晤”了一声,不再逗她。
夜色如泼墨,玄月当空明时,安卿兮和程璐鱼齐齐躺在了塌上。
可子时刚过,忽有风吹菱花窗的声响传来,令浅眠的安卿兮意识瞬间清醒。
她瞬间睁开双眼,隔着一层轻纱帷幔,借着皎皎月华,她隐约看到了窗前站着的高大身影。
那人影盯着帷幔看了片刻,不知是否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而后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桌上,悄然离去。
看到重新关好的菱花窗,安卿兮看了一眼熟睡的程璐鱼,悄悄的起了身。
走到桌前才发现,那竟是一放在白玉瓶中的药膏。
她打开菱花窗向外看去,借着皎皎月光,却看不到半个人影。
正要收回目光时,她忽而看到窗外的地面上落着一发着绿色微光之物。
她心中微动,悄悄地开门忍着伤痛走到窗下,却发现那竟是一绿色玉佩,而玉佩的正反两面,分别刻着“天”“赎”二字。
“竟是沈妄?”
她轻咬着下唇,生恐那人去而复返。连忙折断一根花径,用枝叶轻扫地面掩饰掉自己的脚印,掩好房门回到塌上。
而没多久,沈妄便再次回到千落院,跳窗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