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先是坐着马车,而后又改成策马前行。
白宿眠被蒙着眼睛辨不清方位,就连骑马都是由小十带着。
他虽看不到,却也能听到马蹄声踩踏官道的声音,踏过林间小路的声音和踏过清浅小溪的声音。
这一路上,他只觉得吹在脸上的风越来越干涩,像是由平原闯进了沙漠。
“快到了吗?”
嘴唇被风吹的干裂,他沉声问了句,得到的只是小十冷冽的回答。
“快了。”
安卿兮骑着一匹白马,缓慢地跟在二人身后,她一路上都在注意着白宿眠,怕他动些歪脑筋,在不经意间沿路做了记号。
“安姑娘应当是不会骑马的吧?”
白宿眠突然问了一句。
安卿兮挑眉,然后策马追了上去,与他持平。
她大大咧咧地伸了个懒腰。而后道:“是不会骑。但这世上总有些马儿是通人气的,它会自己跑的。”
说着,她伸手摸了摸那通体雪白的马儿。
这马一直养在郊外,她一直好生藏着养着,只去基地的时候骑,因此并没有人知晓。
听说这是一匹战马的后裔,有着最早的西浔战马血统。
约摸又过了半个时辰,安卿兮才打着哈欠懒洋洋的道了句:“喏,到了。”
白宿眠竖着耳朵听了会,果不其然听到了些许交谈的声音。
“主子回来了,怎的还带了一个男人呢?”
“莫不是像上次那人一样?”
……
上次……
白宿眠心下有了计较,他们说的那人,八成就是风亭了。
小十翻身下马,白宿眠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正欲跟着下去,忽然听着小十道:
“白大人不用下马,白风亭不在这里,我带您过去。”
说着,他先是让马儿在原地转了几圈,而后才牵着缰绳带着白宿眠向北边走去。
安卿兮下马后,一群穿着襦裙的女子围了过来。
基地地处无人问津的荒野,几位水灵灵的姑娘硬是被这风吹的有些沧桑。
瞧着她们,安卿兮笑着道:“给你们带了胭脂水粉和一些玉容膏,别风吹日晒久了,将你们嫁不出去了。
到时候,我还得给你们发一辈子月银。”
她说的是玩笑话,几个女子开心的搜罗着胭脂水粉,还不忘回一句:
“属下才不要嫁人呢,跟着主子一辈子有什么不好的。
吃喝不愁的,还能干一番大事业。”
另一位性格偏沉稳的一点的笑着接过话去:
“是大事业,只不过保密做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她眼中却没有一丝恐惧。
“这样的日子,才不无聊,过惯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还真不想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了。”
说完,她冲安卿兮示意过后,便离开了。
春花凑在安卿兮身边,笑呵呵的吐槽:“秋月真是越来越像个男人婆了。
难怪官府对她的通缉令至今没收呢。”
安卿兮笑了笑,戳了戳春花的额头。
“将东西带下去分一分,我师父他们可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