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影与太监久保对视一眼,自从生母前皇后魏氏被废,而后幽禁冷宫到今日已经八年了,舅舅魏无憾被囚禁天牢也已经八年!
八年前的雨夜,还时常出现在他的梦中!
“瑄儿!瑄儿?”十岁的李瑄在榻上被母后推醒,揉着眼睛:“母后?”
母亲温暖的怀抱将他包围,那是最后一次,那股淡淡的草木香气之后再也没有闻到过!
“瑄儿!”母亲红着眼圈与他对视,坚定地对他说道:“记住母亲说的话,才能保住你的命!”
第二天,父皇下了圣旨,母后被废幽闭宫中,舅舅被囚禁天牢,遇大赦亦不可赦。
具体的罪名竟然是意图谋逆!
李瑄得知消息时正在翰林院学堂听讲,闻言直接昏了过去,三天三夜高烧不退。
御医束手无策之际又奇迹般的退烧醒了过来,只是变得痴痴傻傻,由原来的天降神童变成了痴呆儿童。
之后又碍于他天天在宫里疯跑有碍后宫安宁,皇上下旨把他移居凤栖山的皇家别院。
哪知他三天两头作妖,把别院伺候的宫女太监吓的半死或者因为伺候不周被处罚个半残,后来谁也不愿再去别院伺候,如今的皇家别院之剩两个厨子、一个太监、一个侍卫,还都是打小伺候李瑄的。
一阵疾风吹过,书房门外的翠竹抖落了一片积雪“看来要去宫里闹一闹了!”
年节之前各个达官贵戚的内室们走动频繁,一来趁年节帮自家官人的人脉疏通疏通,二来帮自家儿女的终身大事探探口风,也不乏走动之间就达成默契,年假休沐期间把婚事办了都极有可能啊!
赵夫人从外面回来,自家官人已经下朝在书房看书了,赵夫人喜气洋洋的进来,殷勤的续上一杯热茶道:“官人,休息一下,妾身有事要与你相商。”
赵中廷放下手中书卷,赵夫人开心的笑脸让他有些后背发凉。
“今日,我进宫拜见嘉贵妃,她给咱家姑娘寻了门好亲事!”赵夫人一脸捡了大便宜的感恩状。
“谁?”自家夫人一直在为赵婵倾慕靖王的事情努力,他心中知道希望渺茫,却也无力阻止,放手让她们表姐妹过招,相信以嘉贵妃的手腕一定会让自家夫人知难而退的。
可看今天她这表情难道嘉贵妃同意了?
赵夫人喝了一口热茶,似乎颇有感慨:“虽说墨儿不是我亲生的,可我待她与婵儿、娟儿并无差别,嘉贵妃表姐亦是看在眼里,有了好的亲事自是惦记着自家孩子。这不,醇亲王选妃,嘉贵妃可先想到咱家墨儿,乖巧懂事会体贴人.......”
“啪!”
赵夫人手中的茶杯被赵中廷一把夺走,连着热茶被掷在地上摔的粉粉碎,赵夫人的脸僵成了化石,只有两颗滚圆的眼珠一点点转过去看向自己夫君黑青的脸。
“好个恶毒妇人!”赵中廷气的手指发抖,指着赵夫人的脸骂道:“就算墨儿不是你亲生的,看在她年幼丧母、委曲求全的份上,你也不该拿她做你攀龙附凤的垫脚石,你倒是不怕登高跌重,难道不怕午夜梦回,她那冤死的生母来找你讨回公道吗?”
一席话骂的赵夫人跌坐在椅子上,半晌哆嗦道:“她回来索命也罢,讨回公道也罢,只要我婵儿能心愿的偿,我便下十八层地狱也心甘情愿!”
“混账!”
“你今日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我是在嘉贵妃那点了头的!明日她便会向皇上请旨,醇亲王王妃还就是她赵墨了,有本事你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赵中廷忍无可忍,一巴掌甩在赵夫人脸上,她与她头上金钗步摇应声坠地,嘴角即刻渗出血来,饶是赵中廷是个文人,这气急甩出的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也足够赵夫人的脸肿上两天了!
“父亲,您这是干嘛呀!”赵婵经过听到动静冲进来,扑到母亲身上哭号道。
“滚!自己滚到祠堂思过!”赵中廷浑身发抖,用尽最后的力气指着书房大门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