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中阴冷潮湿,大白天也昏暗如夜,牢门打开,狱卒将一人拖回丢在地上,转身离开,带动着走道里的风将墙上火把鼓动的光影飘摇更显阴森。
他身上囚服早已被刑·具折磨的破烂不堪,破洞处透出鲜红或暗红的伤口,有的在汩汩流血,有的却是已经变为黑红色,黑红之间还流出黄色的粘稠液体,虽然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他却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左相又何至于如此?”一把清冷声音从牢门处传来,南宫笠挣扎着抬起头,眯起眼睛却依然看不清来人的脸,不禁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一身玄色常服,语调中尽是玩味:“本王对左相熟识已久,左相竟不认得本王!”
南宫笠满脸伤痕,用双肘撑着挪动身体向后靠在墙上,借着跳动的火光隐约可见半张棱角分明的脸,“你,你是——李瑄?”
醇亲王不置可否,片刻又道:“满朝文武,敢直呼本王名讳的恐怕只有你左相一人!”
“你······”南宫笠的惊诧溢于言表,颤抖着指了半天也没说出下半句。
醇亲王嘴角一抹轻笑,眼中却无半点笑意“本王恢复神智,却不见左相,着实想念的紧,就亲自前来探望!”
南宫笠恍然道:“难道你一直······一直都是装痴?”
醇亲王懒得理他,让他自己去想。
果然,南宫笠又道:“那李瑀、皇后还有老夫都是着了你的道?”
“成王败寇!左相,还不认输吗?”醇亲王轻蔑地瞥向墙角苍老颓败的南宫笠。
“输?你以为把本相关起来你就赢了吗?”南宫笠冷笑“你可知,皇上为什么不·杀·我?”
醇亲王赞许道:“真不愧是左相,已经落魄如厮,还如此胸有成竹!”
南宫笠一身污糟却满脸傲气,仿佛还是那个翻手为去覆手为雨的大梁宰辅。
醇亲王又怎能让他得意太久,从袖中拿出玉佩,垂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南希寻龙佩,当真是无价宝物。”
南宫笠变了脸色,想要站起身来,一双腿却不听使唤,挣扎几次却在离地半尺时又颓然跌落,伸手要去抓,醇亲王却将玉寻龙佩收回手心里,南宫笠扑空伏在地板上。
醇亲王却明知故问:“一枚玉佩而已,左相,何以如此激动啊?”
南宫笠咬牙道:“你为何有此玉佩?”
醇亲王并不急着回答,只是来回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南宫笠刚才的骄傲早已当然无存,声音也失去了平稳,血红的眼珠死死盯着醇亲王,声音低沉地如地·狱·恶·鬼:“你究竟想怎样?”
醇亲王将目光从玉佩上移开,冰冷地俯视着南宫笠,用近乎怜悯的语气道:“本王实在是为左相不值,现今南宫氏唯一的血脉就这么流落在外······”
南宫笠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在阴晦的牢房中格外瘆人,他想要起来手撕了眼前这个年青精壮的男人,却被日日的严刑拷打抽了精气,此刻连站都站不起来!
醇亲王对此全不在意,泰然自若地斜睨着南宫笠,唇角一抹似笑非笑地弧度,看着他着急,等着他崩溃!
几欲窒息的沉默将牢房内的空气挤压殆尽,南宫笠的喘气声越发沉重,末了,他开口道:“好吧!你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