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所不知,整个代州军民、每一家每一户都与十字军有血·海·深·仇,不要说放他们进来,只消提到十·字·军便会群情激奋!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我这将军府给淹了!还请大人恕末将实在是无能为力!”游勇真诚道,他放十·字·军进来,还真怕他老爹从坟里爬出来敲他脑袋,骂他是个不肖子孙!
“并非让大人光明正大的放他们进来,只消露一个登陆口,像征性的抵抗一下就可以了!既保全了游大人的官声,又成就了太子登基的前程!将来富贵无边、名垂青史亦不在话下!何需偏安代州一隅?万里江山任凭游将军选!如何?”南宫笠这人别的没有,蛊惑人心的本事真不是盖的!
游勇这人最会打小算盘,南宫笠指的路与他而言没有半点坏处,若是太子顺利登基,他便是一等功臣,若是没有成功,他最多也就是个防卫不利,代州这地方偏僻,大梁懂水军的资深将领基本就他一个,到时候顶多就是罚俸一年,对他来说九牛一毛而已!
见他陷入沉思,南宫笠便知他心动,不再说话,由他深思熟虑。
游勇思虑半晌道:“兹事体大,末将还需再慎重考虑,周全行事。”
南宫笠嘴角一抹浅笑,意味深长道:“游将军心思缜密、行事稳妥,老夫敬重,只是,游将军爱民如子,若是像当年,罗·刹·十·字军遭遇抵抗,硬打起来,只怕吃亏的还是游将军和代州百姓啊!”
游勇脸色一变,噩梦一样的回忆渗着黑红的血色涌上来······
那日,父亲把他和母亲藏在地窑里,出去与战友一起力战而亡,人·头·被·扎·在沙滩上,整整晾了一个月,都没人敢取,直至罗·刹·十·字军的战船全部离开了海岸线,他才和母亲一起去沙滩上把父亲的头··颅取回来!被海风日晒了一个月的人头乌黑枯皱、恶臭难闻,乍看起来都差不多,他们不得不拨开他们散落的头发,仔细辨认才能看清死者容貌!
官军赶来的时候,只看到百姓为自家儿郎、夫君、父兄收拾的惨状!方圆千里,一片哀痛!
时事造英雄!也是那一次惨案,让游勇由预备军转为正规军,余下的青壮水军少之又少,游勇便像凌霄火箭一般升职成为副将。
代州多的是古墓,盗墓、贩古董几乎是当地家家户户的副业,却也只够糊口而已。游勇脑子活、胆子大,一次台风带来的山石坍塌露出的墓穴一角,别人都不敢下,他便带了几个亲信下了墓穴,那竟是个亲王的陵寝!陪葬品瑰丽奢华,件件价值连城!自此,游勇在代州富甲一方!
因他为人亲厚、待人和善,与代州知府交情甚笃,就算坊间偶有深山宝墓的传说,也无人说三道四!加之代州鲜有朝廷官员前来,故而,游勇兀自逍遥了许多年!
噩梦猝不及防地再次袭来,望着南宫笠渐渐远去地背影,游勇像被雪水浸泡般从内而外透着深深的冰寒!
帝都皇城,养居殿
皇上让七喜将影卫从代州传回的密折交给醇亲王和靖王传阅!
靖王咬牙与醇亲王小声道:“南宫笠竟敢通敌判国?父皇何不降旨影卫将他秘密处·决?”
醇亲王压低声音提醒道:“五弟稍安勿躁,传国玉玺在他手中,父皇投鼠忌器!不然,何以南宫笠能在牢中苟活了这些时日?”
靖王眉头紧锁,南宫笠手上的传国玉玺归根究底是皇上授意的!现在,君臣反目,这件事难以放上台面,毕竟,大梁国法严禁偷坟掘墓,堂堂国君却密旨重臣私下做了这些勾当,岂不自己打脸?
皇上这次真是有苦难言!在朝臣面前丝毫不敢露了传国玉玺的首尾!就算南宫笠真的打出传国玉玺在手的旗号,他便可装作对此毫不知情,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