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石英把东西递过去。
李知愚眉头一皱,刚受伤那天,她可是被这玩意整得够呛:“不是直接上药就好,这个东西也还要涂吗?”
陆尧看出了李知愚的端倪,神情无波澜:“那当然。”他拧开盖子,沾了一些在指尖,下手前说了句:“可能有点疼,需得忍一会。”
她点了头,“我知道。”
李知愚说得云淡风轻,待药酒抹到伤口处时,她的额头一下布满细汗,伤口处就像一瓶辣椒水泼到擦破皮的伤口上,活剥了一层皮,剩下的肉也是火辣辣的。
这会子要是有麻醉药就好了。
可是在这个地方,上哪儿找麻醉药去?
李知愚默不作声咬牙忍着,缓过那阵疼痛后,她的目光渐渐落在男人手上,明眸一动不动盯着,带了点好奇。
陆尧察觉到她的视线,一边上药,一边闲谈:“怎么了?担心你的手吗?陈大夫是远近闻名的神医,他说没事,你的手一定会没事的。”
“我不担心这个。”李知愚摇摇头,好奇问道:“你的五指看起来又黑又粗,不像富贵人家的手,倒像个山野村夫的手,看着你这张脸,一点也想不到手竟然是这样。”
陆尧自己会错了意思,看着她的反应,觉得好笑:“我们男人成天舞刀弄枪,哪像你们女人一样细皮嫩肉的?”
说完,他扫了一眼她的肩头,又及时避开。
李知愚神情平静,语速如常:“是吗?手粗糙成这样,是不是掌心也特别多老茧呢?”
陆尧专注着手上的伤口,随口应道:“嗯,习武之人,手上大多都有茧子。”
“是嘛,我没长过。”李知愚稍稍低头,凑近了些打量一眼,而后又抬头,试探性地问:“我能摸摸你的茧吗?”
陆尧对上她的目光,像稚嫩的孩童充满了求知欲,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伸出手掌,“可以,你摸吧。”
“好。”
李知愚笑得眉眼弯弯,迫不及待伸出左手中指,用敏感的指腹轻轻摩擦男人掌心的老茧,茧子又硬又粗糙,仿佛能摸出其中的纹路。
她的指腹划过每个茧子,并且在上面打转,方才呢喃细语:“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竟然都是厚茧……长得时候一定很疼吧?你再让我看看另一只手,是不是也长这么多茧子?”
李知愚眼神兴奋,甚至蠢蠢欲动,可待对上男人讳莫如深的目光时,她忽觉不妥,赶紧把手收了回去,不好意思地笑了:“抱歉,是我越距了。”
“无妨。”
“……”
李知愚没再说话,时不时打量对方。
陆尧的神情恢复如常,没再正眼看过她,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客气又疏离。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某些事开始发生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