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朝着阵地喊:“罗金龙,没死就吭一声。”
“莫死,要被你吵死嘞,嘛事?”
远处,罗金龙带着他的人走来。跳进战壕就是给死啦死啦一脚,而死啦死啦也不生气,嘴里大喊大叫,说着什么舒坦、爷爷打的好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你打他干啥?”
罗金龙愤怒的说:“这个龟儿子一来就摸我的炮,还乱动。老子设定的角度诸元都被这个龟儿子扭的乱糟糟,乱翻老子的东西,老子的炮是你能乱摸的嘛!
打你奶奶的,还要打一发炮弹,老子有炮弹第一个炸了你。”
“嘿嘿嘿。”烦啦瘸着腿制止罗金龙,扶起死啦死啊:“这可是我们团长,不能揍。”
罗金龙一愣望向陈余:“团长?”
“他说是,反正我不认识。”陈余回道。
“不碍事,不碍事。”死啦死啦坐起身说:“以后有炮弹了,多给我打几发就好,一脚一发炮弹,爷爷喜欢你可以随便踢。”
这个跳脱的人一点也感觉不到烦闷或者疲倦,一蹦一跳跑去阵地其他角落寻找心爱的玩具。陈余随便他,自己这里的玩具很多,还有一堆没人认领的武器,一百多口子死的就剩下十几个,子弹还有十几箱没有打完,啥都有就是没人。
没一会儿,死啦死啦拎着麦师傅走来。
“你这里还有外国人,会说中国话的外国人。我跟你说,跟英国人打交道那叫一个难,现在我们有了翻译官。”
陈余没好气的说:“你隔壁那个死瘸子就会外语,你咋不知道呢?”
“他?”死啦死啦诧异的观察烦啦:“真没想到,我一直把他当传令兵使。”
“烦啦一个北平大学生,中尉连长还是个伤员,你把他当传令兵使?”陈余皱眉。
“大学生?”
“嗯呐。”
死啦死啦彻底对烦啦改观:“大学生,多金贵的身份。你是怎么想的,来缅甸打仗,还整天打臭仗,家里父母同意你这个大学生来参军打仗?”
“您老就不能歇一歇,整天问东问西扮小丑不累,关你什么事?您是不是我们团长都两说,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烦啦被死啦死啦说到痛点。
“不问,不问。大学生,我不问。英雄不问出处,枪械不问来路,我懂、我懂。”
“嘿,你这······”
麦师傅已经不能忍受了:“你这个人在干什么,我是盟军联络官,不是给你当翻译官的。现在别打扰我工作,我需要向机场里面那些该死的英国佬索要弹药和药品、医生。”
“机场有人?”
死啦死啦又发现一个自己惹不起的人。“OK、OK。联络官先生,请你继续你的工作,我们现在很需要武器,特别是炮弹、药品、医生。”
“闭嘴,你这个小丑!”
忍无可忍的麦师傅用中文骂了他一句,在场的人都笑出声,死啦死啦笑着向麦师傅道歉。
他像一个小丑,一个乞丐,向可以给他施舍的人索要一切,低下姿态被人认为是小丑也是哈哈一笑。
所有人都笑了,陈余没笑,他看着死啦死啦扮小丑般的行为感到悲伤。死啦死啦没有什么能给予部下的,为此他可以像流浪汉一样去乞讨,像小丑似的去耍宝,然后借此索要物资。
陈余明白为什么虞啸卿那么厌恶死啦死啦,又对他再三忍受,像是打赏逗人一笑的卖艺般给他些不要的枪械,像施舍乞丐般丢给他一些物资。
为了部下,为了能打赢这场仗,死啦死啦什么都愿意做。
他在做事,行为很不齿,但是在认真做事,这样的人很少,在国府军队中真的很少、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