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的赵翌火速便赶回了王府,李皇后亦是期冀不已地同李章也等候在了产室之外,若非如今的太子妃尚未出月子,只怕是连东宫也会到场。
听着室内李绥吃痛的声音从最初的隐忍到越发的嘶声力竭,从午间已然等到日落西山的赵翌便有些坐不住了,眼看着婢女们进进出出,忙前忙后,赵翌却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在阿蛮此刻最艰难的时候,竟什么都帮不了。
屋内产婆安慰鼓励的声音,李绥已然喑哑的哭泣声,都一齐冲破紧闭的房门传入赵翌的耳畔,此刻的赵翌便觉一颗心犹如放在烈火上烤,热油中煎一般,征战沙场十余年,无论经历如何艰险的困境,他都从未有此刻这般惶恐过。
眼看赵翌一开始接到消息欣喜若狂的情绪早已消散尽了,此刻反倒是神色越发的凝重,就连眉目自始至终都未舒缓过,一旁安坐的李皇后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出声道:“女儿家临盆都是这般,御陵王也莫要太过担心,阿蛮母子吉人天象,必会平安的。”
赵翌听到此话点了点头,但一双眼睛还是禁不住一刻不缓地看着房门,仿佛这样便能看到里面的情况,看到阿蛮好不好。
直至夜幕四合,星辰遍布,已然将至宫门落锁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冲破了夜空,也激荡了赵翌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恭喜皇后殿下,恭喜国公,恭喜大王,王妃生了,生了一位健康漂亮的小娘子,母子平安。”
此话一出,赵翌仿佛经历了一场鏖战,终于迎来大军胜利的那一刻,心潮澎湃间竟抑制不住地红了眼,热了泪,下一刻,在众人的欢喜声中,产婆满脸喜色地抱着襁褓走来。
低头间,赵翌已经听不到耳畔的恭贺声,只看到一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小丫头闭着眼,安静地睡着觉,时不时嘴唇动一动,双拳还紧紧握着。一时之间,赵翌忍不住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方触碰到孩子嫩嫩的脸颊,便好似碰到什么绝世宝物一般,近乡情怯地缩回了手。
这,就是阿蛮和他的孩子——
下一刻,赵翌看向产室,便头也不回地朝里赶去。
“这,大王,这产室血腥,只怕冲撞了——”
虽有人上前阻拦,但赵翌却丝毫不在意,当看到赵翌已然入内,李皇后笑了笑道:“罢了,就让他们夫妻说说话罢。”
当赵翌入内,虽说婢女们已在收拾整理,但浓烈的血腥味还是挥之不去,待赵翌大跨步走到榻前,便看到疲惫极了的李绥正躺在床上,汗水早已浸湿了她的鬓发,脸也苍白了许多,此刻只能虚弱地由念奴和玉奴小心扶起身,正饮着复元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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