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弥月讽刺的笑着,笑他愚蠢。
嬴郅不解:“可是我父皇又如何威胁萧家?”
萧弥月讥笑道:“因为我爹偷偷娶了北澜世家的贵女啊,通敌的罪名压着,我姑姑敢拒绝么?”
嬴郅一下子被点醒了。
萧弥月厌憎道:“嬴郅,你和你的父皇,毁了我姑姑一辈子!如果当年你父皇没有威胁逼迫,我姑姑可以嫁给心上人,如果你没有耽误她四年,她就不会嫁不了你被皇帝逼迫入宫,哪怕那四年里你放过她了,她可以嫁给一个很好的人,如今也应该美满幸福儿女环绕,而不是被困在那个皇宫里,被皇帝当成招牌来全他的名声,也不会被暗算喝下绝子药,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生!”
嬴郅面上尽是痛苦内疚,低声道:“许多事情我并不知道,可不管如何,都是我对不住她。”
萧弥月讽刺道:“你是对不起她,所以嬴郅,别说你母妃的死不是我父王害的,就算我父王当年真的投靠皇帝害死了你母妃,你也没资格怪萧家,咎由自取何怪他人?”
嬴郅无话可说。
他被萧舒芫定亲的时候,尚是年少轻狂时,父皇没有和他说真相,只说是和萧家的交易,他虽然并未因此对萧舒芫有什么偏见,却也并不愿意娶她,只能以礼待她,可无论如何,他自幼看着父皇母妃的情深,实在不愿意娶一个并不心仪的女子。
后来想和她取消婚约,他其实也没打算亏待她和萧家,到底是父皇跟萧家定下的盟约,他不愿遵守是他的错,所以他当时想过的,取消婚约后,他会为萧舒芫寻一个好男儿,会一生善待萧家,他自以为如此已经很对得起萧家了,所以后来他出事,萧家立刻背叛投靠了皇帝,为虎作伥谋朝篡位,还逼死了他母妃,他才这般厌憎萧家。
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知道的都是父皇让他知道的假象,原来他这么多年的憎恶都是徒劳,是他欠了萧家和萧舒芫的。
这是他的罪过,萧弥月的质问和责怪,他照单全收。
而本就愧对萧家的情况下,他还伤害了萧弥月。
真是罪该万死啊。
这时,萧弥月走上前两步。
嬴郅抬眸看着她,目光复杂难辨。
“啪!”的一声突然响起在亭阁中,嬴郅脸偏着脸上隐有红印。
萧弥月打了他,很用力。
他被打之后只有一丝惊愕,却并没有丝毫被打的怒意,很平和。
嬴郅缓缓转回来,并不在意脸上的痛,似乎麻木了,只轻声问道:“够了么?若是不够,你可以继续。”
萧弥月却没再打他,甩了甩手,鄙夷道:“你们嬴氏的男人,可真够令人作呕的。”
嬴郅的父皇,嬴郅,还有现在那个狗皇帝,三个无耻的男人,毁了萧舒芫的一生。
嬴郅无从辩驳。
他低声道:“日后,我会亲自去和你姑姑赔罪。”
萧弥月狠声道:“你是该跟她赔罪,哪怕是以死谢罪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我姑姑这个人,大概也不会跟你计较,我只希望你最好清楚,我姑姑没有对不起你任何,从来都是你对不起她。”
“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年我父王帮助皇帝夺位,我姑姑入宫,其实也是被皇帝和太后以我娘的来历威胁的,这样的秘密他们为什么会知道?多半是从你那个好父皇那里知道的吧,你看,你们父子真是害人不浅啊。”
嬴郅猛地抬头看着她,尽是不敢置信。
萧弥月却懒得再与他废话,冷冷的扫了一眼他,便转身离去。
嬴郅却心如乱麻,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