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恳眼中是掩不住的精明谋算,道:“帝姬肯么?臣下可以跟帝姬保证,绝对不会妨碍帝姬的权威,如今姜氏败落嫡系不存,掌政国师之位再无传承,往后大澜的权柄只在帝姬之手,臣下若统领长老会,必定全力辅佐帝姬。”
萧弥月似笑非笑:“云少主所谓的全力辅佐,不过是暂时之计吧?”
云恳脸色微僵:“帝姬这是何意?”
萧弥月看着云恳,那双眼眸清明且锐利,像是可以穿透云恳的表皮,看透他内心的欲望。
“你的野心,应该不只是一个长老会之首,当初你那样厌恶姜嬛,还是逼着自己与她定亲,其实你不是拒绝不了那桩婚事,而是你需要那桩婚事,你可以借着她得到姜氏以及前大国师留下的势力,用来稳固你的根基以谋后事,听说你曾出游在外好些年,在南边各国都待过,那些男权为尊的诱惑,对你很大吧?”
云恳脸色骤变,忙跪下道:“帝姬何出此言,臣下不敢!”
他确实是前些年出去游历过,去过南边各国,见识过那些以男为尊的国情政权,便受到了影响,他成见识过前国师唯我独尊的样子,经历着自己的家族被踩在脚下无力反抗的屈辱无力,便滋生了效仿南边那些以男为尊的心思。
如此,自然只有推翻了南宫氏和姜氏,才能改变澜国数百年的国情。
没想到萧弥月会猜到。
可他是绝对不能承认的,他现在还没有可以承认这些而全身而退的底气,以前他可以不将姜嬛放在眼里,是因为看透了姜嬛的色厉内荏,也知道姜嬛被架空了,就算惹怒姜嬛,她也没办法做什么。
可是萧弥月不行,这位帝姬明摆着是以后的女帝,背后是燕国,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还可以抓着把柄不将她当回事,但是最重要的是,前国师姜姮的势力,如今都握在这位手里。
萧弥月道:“你不必在我面前装,我既然清理了那些在燕国见过我的人,却留下了你,并非我不敢动你,而是我对你足够了解,且有把握能把你牢牢地控制在手里,便不怕你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如今在我面前否认伪装是没有用的,做人还是要诚恳一些,这样大家都痛快一些,有事情也好商量不是?”
云恳咬了咬牙,绷不住了,沉着脸问:“就算是这样,帝姬打算如何对臣下?”
萧弥月轻笑,不屑道:“我能对你如何?没必要的,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心思,在我面前都没有任何威胁,你服不服的也都只能臣服于我,我即便放任你滋生野心,你也没有对付我的能耐和底气,我有何惧呢?”
云恳无法否认,萧弥月说的确实是实话。
萧弥月道:“你想要做长老会之首,可以,但是有些好处不是白得的,得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帝姬想让臣下做什么?”
萧弥月端起旁边的茶抿了一口,漫不经心道:“如今的局势你也看到了,南宫颐和长老会那些人不会放过我的,我倒也不是做不了什么,但是比起我派人去监视打探再想办法应对,我觉得你这样的他们自己人帮我监视着更好,既然你有意投诚,出卖他们便是你要做的,代价便是以后你只能做我的棋子了。”
云恳又直视着萧弥月问:“臣下若是为帝姬办事,以后云家可以成为大澜的第一世家么?”
萧弥月笑意就淡了:“云恳,你有点贪心了,怎么?你想取代姜氏?”
云恳直言:“姜氏嫡脉不存,如今只剩一些旁支根本不成气候,只要云家成了长老会之首,取代姜氏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
萧弥月沉声道:“姜氏永远不可能被取代,嫡脉没有了,我自可再扶起其他支脉,哪怕以后大澜都不会有掌政国师,姜氏的地位依旧不能动摇,不然你以为为何如今哪怕嫡脉无人了,姜氏还能屹立不倒?”
她从没有想过放弃姜氏,她不在乎以后的姜氏家主是不是嫡脉,只要是姜氏的人就好,甚至不是姜氏后人也行,自从姜嬛死后,便是奚纭撑起姜氏的门庭声望,以后自然也能让奚纭做姜氏的家主。
云恳没想到萧弥月会这样执着于姜氏的荣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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