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使今年五十多岁,来凉州整整十年,是一只地道的老狐狸。
江家被无罪释放的消息,他也得到了,当即就派人去问。
布政使那边给的答案很含糊,只说江家小姐找回粮食,手握证据,证实是被人陷害。
都察使都觉得不可思议,好好的一盘棋,若大的计划,被一个小丫头毁了?
这绝不可能!
一定有另有隐情,不然,就凭一个深闺中的女子,怎么能找回粮食?
青松山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吃的?
外面天色黑透,他在书房中转来转去,等着去青松山打探消息的人回转。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
都察使扭头看,见进来的人浑身是血,大惊失色:“怎么回事?”
“大人,不好了,外面来了一伙强人,正奔这边杀来!”
“什么?”都察使声调都变了。
强人杀入他的府中?开什么玩笑!
他府里的侍卫护院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任由人闯入?放眼整个凉州,哪伙强人有这样的胆子?
陡然,院子里亮起火把。
他奔到门边,院子里亮如白昼,几名黑衣人拥簇着一个人走来。
此人穿月白色锦袍,衣袖袖摆滚着金边,奢华贵气,乌发束在玉冠里,脸上戴半张面上,露出红润的唇。
他一出现,仿佛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暗了暗,万千华光都在他一人身上。
都察使眉头轻皱,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原来是沈公子,不知道怎么今日有空来?”
他环顾四周:“还这么大的阵仗,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沈居寒手一转,都察使这才瞧见,他的广袖之下,修长的手指中,也握着一把刀。
刀尖上还在滴血。
都察使一惊,瞬间收起轻慢之心:“沈居寒,你干了什么?”
沈居寒手一扬,一颗人头滚到他脚边。
都察使连忙后退,人头上满是血和土,他辩认许久才认出。
那是……青松山的二当家!
“你!”他脑子轰然一炸。
“此人是谁,不用我说吧?都察使大人,”沈居寒声若冰珠,“青松山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
都察使一咬牙:“什么青松山?本使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居寒,你未免也太狂了!
纵使你父亲,也不敢如此对本使说话,你提刀私闯,还行凶杀人,意图谋害本使。
本使要上奏朝廷,不只是你,连你父亲,也休想全身而退!”
“来人,来人!”都察使大声喊,“把他给我拿下!”
他喊了几声,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哩啪啦声,没有回应。
他心突突跳,转头盯住沈居寒:“你……你竟敢!”
沈居寒浅浅笑,红唇微勾:“如你所见,我敢。”
“你方才的话,有一句没说对。”
“我今天来,不是意图谋害你。”
“哼,”都察使冷哼,“量你也不敢!”
“我不是意图,就是来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