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孙青梅叨叨的漫骂,陆至煊脑子里却浮现出河边那恶狠狠却让人说不出可笑、可怜又有点可爱的小脸——兰笑笑这么坏,的确是孙青梅言传身教而来的……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古人诚不欺我也。
一个晚上再也没见着那个继妹了,陆至煊自然不会去关心她的死活,躺在破床上,闭着眼睛他在仔细的思考着前世的一切以及未来的打算。
一点点农活难不倒他,可对未来的路,他得重新理理……如今皇上还健在,皇后娘娘也在掌权,太子的地位非常巩固,诚王、楚王、齐王都还未成年,离那夺位大战还有十年。
陆至煊知道,有这十年,足够他准备一切。
只是,楚王他,前一世他真的没看清吗?
午夜回首想起太子的话,陆至煊的心就沉重起来——靳尧,希望我没看错你,否则这一世你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砰”的一声,隔壁屋里不知道什么倒地了,传来一声轻响,打断了陆至煊的思索……
本想不理,只是这两兄妹的床是床靠床,中间就隔着一层薄薄有木板,所以隔壁的响动陆至煊听得一清二楚。
漆黑的夜空除了远处的蛙鸣无一点声息,农家人为了省油灯加上白天的劳累早早的就睡了,于是隔壁这喃喃低语,陆至煊听得皱起眉头……
“妈妈,我胸口好疼,你给我摸摸……”
“妈妈,我做了个恶梦,梦到自己饿得去讨饭了。”
“妈妈,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再不看课外书了,一定好好学习……”
妈妈是谁?
难道以前的兰家还有个什么老仆不成?
别的陆至煊没听明白,就只听明白兰潇潇嘴里在痛苦的叫着“她好饿、她好痛”之类的话……
一刻钟后,村头赤脚郎中阿生爷家。
老爷子把了把兰潇潇的脉,再看了看她胸口捆绑的木条诧异非常:“这是怎么啦?怎么绑成了这样?”
冰冷的声音:“应该是被她娘给把骨头踩裂了!”
老人愤怒的声音:“真是个畜生!虎毒都不食子,就算再不喜欢,这好歹也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吧?竟然下得了如此毒手,真是可恶!坤哥儿,那两人都太恶毒了,你得小心一些。”
陆至煊脸上少了些冷漠:“爷爷放心,他们不敢把我怎样!本来我不想理她,只是她要死了,我妹妹的仇怎么报?”
老人听了抬眼看了一眼少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她还小,分不清是非,别让自己心里藏着恨长大。我这有几颗药,拿水化开给她喝吧,今天晚上好在有药在家,否则这孩子活不了几天了。”
活不了几天?
伤得真有这么厉害?
毒丫头,我可不能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阿生爷,她伤得真有这么厉害吗?”
老人看着床上瘦弱的身子,想着刚才的脉像轻叹一声:“唉,这个姓孙的女人,真当是比虎狼还毒!恐怕这个孩子从小也是被虐待大的!坤哥儿,爷爷摸了她的脉像,这孩子要是以后还这样饥一阵饱一阵,恐怕命不长啊。”
命不长?
可前世她不是一直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