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有着仇怨,如今又被牵连,木姑娘和父亲遭遇了什么,郦岚心中也能大致猜得到。
有时候人们说‘远亲不如近邻’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旦有了利益上的牵扯,家境上的优劣,自然要有人先心生不满。
“后来父亲操劳过度,以至于害了病,又遇见这为了挣钱胡作非为的医馆,才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若是没有依云观这一遭,木姑娘双亲健在,想来如今也能为官造福一方,怎可能落到如此境地……
郦岚不再纠结自己众人的做法到底几分善恶,只要能免了百姓流离,救得几个家庭之未来,便是担了这些罪过又算得了什么?
“木姑娘不怕么?如果我护不住木姑娘,恐怕姑娘母亲当年的遭遇还要在姑娘身上重演。”郦岚本事再大,若是依云观当真用出特殊的手段来,也不是没有瞒过郦岚祸害木姑娘的可能。
这些话已经不是郦岚这几天来第一次同木姑娘说,只是此途危险,郦岚还是想要木姑娘自己想个清楚明白。
木姑娘只是默默颔首,能为母亲和那些被祸害了人生的姑娘、公子讨回个公道,也算是圆了自己想要为官造福百姓的梦,哪里会有后悔的可能?
野芳漫堤春色满,薄衫素裙未觉寒,寒食的日子里乡村里的农家皆熄了炊烟,少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倒是因为那薄纱似雾,宛若天上人间。
“我只是不明白,他们未何要那样做?”
马车离着依云观尚且有一段距离,木姑娘喟叹良久,复又抛出问题来,想要从郦岚这里寻个答案:“既然离不开红尘凡俗,又何必要借着这份神圣来玷污他人?”
“他们不是离不开金银,也不是离不开胭脂色,而是把这些当做他们修行的成功。”
“不是所有人都走在正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知道自己走的路是正是邪。”郦岚是不可能为依云观人开脱的,只是有时候人们只能看到自己所走的那条路。
“就像我们现在坐在轿子里,看不到窗外走到了哪里。木姑娘想必也不能知道我们走的路是不是该走的那条路罢……”
人生来或许本有善恶,可若是长久接触到的便只有那些是恶非善的东西,又从哪里去辨别有没有走在正道上?
“郡主,离着依云观不远了,郡主和木姑娘是时候准备了。”为了保证一切顺顺当当,郦慕派的是宫里头的马车夫,能在宫里办事,哪个不是顶机灵的人,不该打听的,不该说的自不会做。
顺着帷幔望出去,依云观所在的那山,果然已经离得不远,郦岚同木姑娘对视一眼,心下都有几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