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形容我所能看见的场景呢,大概就是阴云氤氲他乡的秋雨,一半因风吹去,一半因人飘散,荡平寰宇的恐怖气息降临的那一刻,不论先前的欢愉有多么足矣一叶障目,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枪声,爆破声,怒吼声,倒地声,慢慢靠近我的海盗,身上的一身酒气,大概他会是最后一个来的人,但现在的我,就已经无法招架。
“你要与我为敌吗?”海盗用钩子手的背面瞧了瞧我的头,好似感觉到了我的用处一样,没怎么诘难,就避开我,像我身后走去了,枪林弹雨中的哀叹,我从茫茫人海中,忽然看见了,燃烧的红瞳不会错过每一个应该被注意到的细节,没有猜错,所谓的阿华,一定就是那边那个人。
篮子被用力抱在怀里,因此,老者的褶皱进一步封印了她的惊慌的容颜,看似在人群中被推搡,但却连一点点的尘埃都没能沾上自己的衣服,假如没猜错的话,这个气息,不仅仅是跟那个鹿有关系,更重要的是,要跟血剜有些关系,这大概也就是,冥冥之中一种宿命感,依托着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风啊,回应我的呼唤,用你的双手,拖着我驶向远方吧!远航之风。”风的轻盈,让我轻如飞燕,弹跳间,不过几秒,就已经来到了老者的身后。
此时的老者,瞳孔放大,地震般颤抖着,身体止不住地打颤,篮子都掉在了地上,一面吞着口水,一面默念着。
“怎么会,怎么会,那群该死的东西怎么可能这么快追踪到这里。”
“——不管了,先打打试试这人的实力。”我们几乎同时这么想,在绿色和白色碰撞的瞬间,所有的喧闹都被盖过,我完全进入了失真的状态,失去了一切听觉和视觉,眼事物开始如云雾般消散。
如果想的没错,大概这是因为我又快要透支了,身体的气都快要散去了,但,我还不能倒下。
生的欲望使我再次做到拿出剑,狠狠堵着我的绿色魔法,风愈发强大,头发凌乱,胸前莫名其妙已经止血的伤口正在慢慢为我提供能量,我大吼一声,绿色的剑气盖过了他的白色魔法,他被击退了,倒在了地上,嘴角的鲜血应该就是他昏迷的证据,但,暂时还容不得高兴,喧喧嚷嚷的人群碾压着一切没有他们强大的蝼蚁,越来越多的入侵者,他们正在战斗着,而这时候我才得以看到,大概整栋建筑有六七个出口,而最近的出口,也已经因为想躲开人群的践踏,已经远远被自己抛在脑后了。
说时迟那时快,地上生长出来了高人一头的藤蔓,瞬间控制住了我,在他诡异的笑容亮起的时候,我心头一怔,那个诡异的笑容在曾经那发狂一样攻击我的程昕上,我也同样见过,只不过是程度的差别罢了。
“你到底是谁?”我的血正在被洗手,动弹不得的身体,哭诉着我的无能,但他轻柔地拂去我的泪水,缓缓撤去藤蔓,此时几乎所有人都在同时停了下来,他用极其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至于真切,多余南亩之农夫之于田。.c0m
看出来我不是敌人之后,她又变回了原先衰老疲惫的样子,拿了起来自己的篮子,我这时已经能清晰地看出来,她篮子里面的是什么——那块枉寻遗迹,或者说,石孝陵里面程昕抱着的石板。
难道说,这两个有什么关系吗,我看着正在远去的她,突然脑中开始剧痛,还没等我开始反应,身体就已经开始自己行动,口渴难耐,眼中干涩,我此时唯一的自己的想法就是撕烂自己的眼球,双手开始变得红肿,我开始自动迟缓地移动,墙上开始浮现出那些字,那些令我恐惧的字。
“快点死,快点死。”
“用你的刀,最后五秒钟。”
“你必须要倒在这里。”
“相信————”这个的后半段我就不再想看了,和眼前红眼的众人混合着,他们面无血色地跟从着他,而我也明白了什么,他们回转头,看见了无动于衷的我,瞳孔失去一切颜色,嘴巴半张着,都开始往我这边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