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阵入骨的钝痛,但她护住了头部要害,双手慌忙四处乱抓,想要抓住什么,终于她抓住了一棵手腕粗的小树,暂时停下来往下滚的趋势,喘了一口气,忍疼翻身紧紧的贴着悬崖壁。
“哒哒”马蹄声未停,还有悬崖上追兵的声音,响彻山道,她小心翼翼抬了抬眼,就见精锐的骑兵纷纷扬鞭,为首一名异常魁梧的赤甲将军呼啸而过,正飞速往前追杀前面的马车。
后面的骑兵洋洋洒洒,至少有千余精骑,在上方快速奔过,马蹄激起碎石滚落在她的头顶。
她屏息趴在悬崖半坡,十几分钟后,最后一骑在头顶驰过。骑兵身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视野内。
她一动不动等着声音消失,直到周围又恢复了万籁俱寂,绷紧的身体才骤然一松,脱力抓着那棵小树趴在陡峭的石壁上,她大口大口喘着。
许久之后,她才摸了摸疼痛的地方,还好没摔残。
此时,全然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死死盯着坡顶,脚下慢慢挪动着,这里距刚才被踹下的车道大概不到百米,可此时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遥远。
陡峭的悬崖壁并不好走,软靴鞋底骤踏在一处坚硬的石锥上,猛地一滑,大腿内侧重重磕上了石块。
一阵尖锐疼痛袭来,她全然不顾,用尽全力抓住扎根悬崖的小树,荒草,小心翼翼的爬着,不敢去看身后那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时间似乎漫长的看不到尽头,她就这样艰难的爬着,有好几次不是脚下的石头不结实就是抓住的小树、草从被拽断,差点就调入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天色渐渐亮了,视线不再受阻,爬起来速度才快了些,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慢慢出现了道路的边缘。
近了,更近了,再坚持,坚持!就这样鼓励着自己,盈珠终于爬了上来。
但是她丝毫不敢松懈,也不敢停下休息,唯恐追兵回来后会大范围搜山,她此时的念头就是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地形,她只能没有漫无依据地赶路,也不敢走大路,只能在树林里游荡。
她一直留心水源,因为大半个晚上挂在悬崖上,喉咙干渴嘴巴发裂,还是寻找到了一条河流,顾不上水干不干净,便用手捧起一捧水大口的喝了起来。
解决了口渴问题,她想要储存水可是没有盛水的东西,只好放弃了。
然后她看着茫茫大山,突然想起来这山上肯定有野兽,要是遇上了可就完蛋了。
盈珠把能想的都想了,但是的也毫无办法只能靠运气。
就这样,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没遇上什么野兽,只是越往里头,林木越茂密,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耳边仿佛只有这么一个声响。
让人莫名的恐惧。
身上被擦破的伤口没有顾得上处理,此时血迹已经结痂,刚才神经紧张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可现在一放松下来就赶紧浑身上下哪都疼,没有一处好的。
每迈一步都疼得厉害,尤其走得久了,又累又痛,还饿。
她有些怀疑自己能不能走出这大山,这大山一看就是渺无人烟的地方,她怕了。
突然草丛中有什么一晃而过,她心头“咯噔”一声,紧紧的盯着旁边的草丛。
枯黄的灌木丛中有一双褐黄色瞳仁泛凶残冷色,棕黑皮毛凌乱血迹斑斑,空气隐约泛着一种腥臭的气息。
这是一头狼!一头瘦骨鳞形伤痕累累的孤狼,正死死盯着她,前肢微曲,正伏低前半身。
它要扑过来了!
盈珠一惊,她不敢动,只有眼珠子飞快的扫着旁边的环境,突然发现身侧的有一颗歪脖子大树,她特地朝大树那边跳的,她手脚并用往树上爬。
那狼见此猛地扑了过来,见盈珠已经爬到半树腰,便猛地窜起,腥臭的狼嘴重重一合,“嘶”突兀一声裂布帛声响起,四颗尖锐獠牙将她外裙撕下长长一条。
盈珠什么也顾不上了,她拼命迅速的爬了上去。
到三四米高的树顶时,她立即回头。
那狼立站在树下,冷冷盯着她。
盈珠并未放松丝毫警惕,她咬着牙,死死回盯着那头狼。
就这样树上,树下,双方对峙着,盈珠想它大概在等她下去,是啊,树上什么都没有她又能坚持多久呢,但是她又觉得死也不能下去当这饿狼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