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离忧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想,截杀许氏,他真的做过,许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作为砀县之主都搜不到一点蛛丝马迹,这事其实本来就有些出奇。
只是陶鸿光一直没往这么方向想过罢了,那现在了,他被人点醒了。
那么,他会不会就顺利成章对陶治死因产生怀疑?
赵离忧觉得如果他是陶鸿光,他想他会立即产生怀疑的。
不管是怎样,都轻易驱使陶鸿光离城而出。
指挥军士凭印信虎符,上层将领校尉还好,认得人,会察觉不对。
但底下士官兵卒完全哪可能人人近身去见过将军,一枚将符,就能唬住了。
哪怕后续觉得不对报上去,人家抓紧时间已动手了。
他狠狠扬鞭,嘚嘚马蹄声疾如天边惊雷,火速往西而去。
赵离忧,包括陶临陶波等人知情者,无一例外没有侥幸之心,这等攻心之计陶鸿光必定会上当。
他们只盼情况好歹好一些,乱子不要大得不可收拾,最起码待自己赶到之时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等他们狂奔而出一拐弯,黑黢黢的夜色下,远处的宣和城静静耸立,却是意外的风平浪静。
众人一愣,宣和城头上士兵执矛肃立,四门紧闭。
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城外的巡哨严密了许多,远远听到大批骑兵的马蹄声,最外围的哨骑已急迎上来,见是己方服饰,一愣,忙现身迎上前。
哨兵营长远远喝道:“那个营的?为何突然折返?手令何在?”
众人对视一眼,疾速的奔马已至近前,赵离忧稍稍一勒缰,“是我。”
微微星光下,肤白如玉俊美逼人,神色肃然,哨兵营长只一眼就把人认出来了,慌忙翻身下马:“见过将军!”
赵离忧叫起,“怎么回事?城可有变故?”
没有黑烟,粮营没着火,士兵巡视一丝不错,可见城内也未曾生乱。
他心许多疑惑,莫非潜入城的敌军没能得手,在放火前就被察觉抓获了?
哨兵营长忙禀:“是这样的,傍晚时陶将军突然让搜捕细作,军和城内严密排查,又令加强巡哨和防卫。”
这么说,陶鸿光没有出城。
难道他没接信?
不对,不接信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身侧陶临松了一口气,高兴道:“我就说!父亲肯定信离忧的!”
信他?
有诸多蛛丝马迹辅证的情况下,陶鸿光难道还笃信他这个相认不过数载的外甥?就连一点疑心都没有吗?
赵离忧心里是不相信的,他认为陶鸿光是没接到信。
那信不知出了什么岔子,没到他手里。
而同时敌军细作不知哪一环出现纰漏,露了破绽,所以才将一场祸患消弭于无形,应该是这样的。
赵离忧入城,陶鸿光副将惊讶,忙来见:“禀将军,粮草和军备库已加派了人手严守,军和城内现正严密排查细作!”
见赵离忧在人前中寻找着谁,他补充:“鸿光在衙署。”
赵离忧点了点头,吩咐几句后,直奔衙署。
不多时,抵达衙署,见礼后,值夜守卫禀:“陶将军在值房。”
他顿了顿,往陶鸿光值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