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琼宫。
“一切可都准备好了?”玉凌天后淡然问道。
“回娘娘已准备就绪,妖王之子已经放了,妖界那边已经表示不会参与其中了,甚至表示会在这场纷争之后大力支持娘娘和新天帝,众仙那里也已经通过气了,想必他们也知该如何配合了。”茗雁回道。
“好。”她自然知道,天帝只是碍于她背后凤族的势力才留她这么久的,也知道他早就想除了自己,以前他只是在等待时机,找到借口,一举除掉自己,再灭了自己身后的家族。
玉凌天后冰封的美眸,折射出一抹寂寥之气。
想起当初那个脚踏涟漪,一袭简单的素白袍子的泽穹,有一种让人不敢亵渎的美,那样的他,让自己只一眼便爱上了,毕竟是曾深爱过的人,如何能不痛。
她觉得她一生的苦难都源于泽穹,他是她的劫,亦是她的欢喜。
这些年,他是那样高高在上地运筹帷幄,而自己一直如蜗牛一般窝在壳里,自顾自的粉饰太平,以为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算卑微一些也好,只是当一切赤裸裸的被残忍的被裂开时,才知道自己有多蠢。
而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筹码,这三千多年的岁月,于自己来说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而这一切到头来却只是自欺欺人,太可笑了,原来自己就连他的一丝真心也没有换来。
泽穹你步步为营,自认为算计精准得分毫不差?
你以为所有人皆沦为你的棋子,被你利用,可你终究是忽略了自己的心,也小看了我,如今我已经不愿再做你手中的棋子了!
曾经的我,错了,错得离谱,错得荒谬……
如今就让我来和你对弈一局,是胜是败还尚未可知!
爱是一种无解的毒药,它可以噬心蛀骨,世间生灵沾之如瘾,食之如毒。
她不经想到,泽穹对拂离是否也如自己这般,如果当初泽穹和拂离顺利的在一起了,是否千千万万年之后,天帝可还会如现在这般对她痴情如旧?
也许千万年之后,在漫长的岁月长河里,天帝和拂离的感情也会淡了,是啊,世上哪有一个男子能对一个女子好到天长地久?
也许所谓痴情,皆是求而不得后的执念。
也许当初如果天帝娶了拂离,久而久之,那心头的朱砂也变成了蚊子血,也许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可能真的会觉得厌恶,会觉得其它人新鲜,正是因为求而不得,所以拂离自然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让他魂牵梦绕。
她不由安慰自己一定是这样的。
都说人的执念莫过于:求而不得,分而不舍,纠结那些再也回不去的过往,总是忽略着身边的人或事,漠视了那些拥有和得到,却不知他们才是最值得珍惜的,最宝贵的,但是仙又何尝不是呢。
自己也许也是如此吧,正是因为爱而不得,才让这世间多了许许多多的痴情人,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他是天帝,骨子里是薄凉的,比其他仙都更加清远凉薄,那种清冷似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她又如何不知?
玉凌天后付之一笑,想到此处,心中剧痛,突觉苦,好苦,嘴里心里都是苦的,半响后摸了摸脸颊,一滴清泪落下,似是祭奠她那逝去的爱一般。
她漫无目的地凝望着虚空,一望便是半日。
天池边。
江醉蓝看着场中的战况,数十万人围攻一个……魔,啧,仙界真是太……无耻了。
只是,就算这样仙界的人也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
“轰!”
“砰!砰!砰!”
一道人影落了下来,接连不停的身影落了下来。
江醉蓝饶有兴趣的直接坐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要是边看边嗑点瓜子就更好了,只是没有地方去找瓜子。
场中南痕所向披你,众仙如同纸老虎一般。
啧啧,仙界的天兵天将都是酒囊饭袋么?
很久很久之后,半空之中只剩下南痕一个人,凌空而立,煞气逼人!
看到这,江醉蓝挑了挑眉,南痕……居然如此强大?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仙宫的方向突然有一股无比强大的仙气向这边冲来!
这是……
天帝泽穹!
浩瀚的仙气,带着无比锐利的剑意猛地向着南痕的方向冲去。
只见天帝泽穹一身出尘白衣,负手而立,骄如艳阳不能直视。
空气中一股沉沉煞气,正在不疾不徐地缓缓酝酿。
“来得好!”
南痕眼底红光一闪,毫不迟疑的迎上,两个人的法力在半空之中初次交锋,居然不相伯仲!
两人瞬间已经交手千万招,片刻后,两道身影分开,远远对立而站。
“南痕,你居然没中罗刹粉?”泽穹诧异道,难道被他识破了?不可能啊!
“呵,原来是罗刹粉,泽穹,都说我魔族的人卑劣,我看你才是真卑劣!”南痕听到泽穹的话,冷嗤一声,满脸不屑。
“你一个魔头,竟跟我谈光明正大,对付你,自然不能以寻常手段!”天帝泽穹依旧傲然睥睨,丝毫没有被激怒。
南痕仰天一笑,并未多言。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南痕是动了真格的,泽穹也没有客气,两个人棋逢对手,越战越勇。
风起云涌,仙界再不复往昔宁静,一时间,虚空突变。
南痕浑身萦绕着黑色魔气,泽穹身畔环绕着金色仙气,一仙一魔,凌空而立,一个清傲无双,一个霸气狂野,均是让人移不开目光。
大概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江醉蓝淡定的看着南痕身影。
而南痕神色漠然,他一双眸中闪烁着透骨寒意。
此时一个身影蓦然闯入,仔细一看原来是仙界的凤凉公主。
凤凉本是要来看看热闹的,谁知道一来就看到南痕霸气侧漏的身影,他神情高傲狂野,再配合他世间无双的容颜,简直让她的心砰砰直跳。
“他,是他!”凤凉再次看到那魂牵梦萦的容颜时,心脏微微一滞。
“他是魔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就是魔尊!
她一直认为他是那个龙族的流歇,原本,她心气就高,想要嫁给六界最优秀的男子,如果不是误以为流歇就是眼前的男子,自己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此时才知眼前人的真实身份,那流歇什么的,不嫁了,谁爱嫁谁嫁去。
可是自己心怡的正是眼前之人,可他是魔尊,自己要这么才能说服父帝呢。
凤凉甚至已经在想怎么说服泽穹了,完全不在乎南痕同不同意。
其实她下意识就觉得南痕不会拒绝,自己长的这么美,说是六界第一美人也绰绰有余,又是仙界最尊贵的公主,自己说要嫁给他,他一定会感激涕零的,又怎么会拒绝呢。
这是凤凉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什么仙啊,魔啊的,她才不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