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赵姿含柔弱的声音将陆廷言从回忆中拽了回来,“三哥,你不喜欢我不要紧,你也别喜欢上别人好不好?我怕到时候你会觉得我是个累赘,就不会管我了。”
“你今天晚上怎么总是提这个?”陆廷言问,“到底有人在你跟前说了什么?”
一听这话,赵姿含身子猛的一抖,眼中瞬间又积聚出了泪水,连连摇头,就是不肯说。
她不肯说,陆廷言也懒得再追问,而是给她掖了掖被子,状似漫不经心地道:“你先休息吧,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带你去医院。”
一听“医院”二字,赵姿含就宛如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剧烈哆嗦,声嘶力竭地地大喊:“不,我不去医院,我不去……”
她的声音凄厉而仓皇,透过门板墙壁传递了出去,赵母没多久便破门而入。
她扑到床上紧紧抱住赵姿含,听见她不停地说“不去医院不去医院”之类的话,立刻好声安抚道:“乖,宝贝不怕,咱们不去医院,咱们就在家里哪儿都不去,妈妈陪着你,别怕!”
赵姿含埋进赵母怀中,哭得不能自已。
赵母心疼极了,泪眼朦胧地看着陆廷言,哽咽道:“阿言,含含在精神科住过很长时间,还是公用病房,见过很多精神有问题的病人,把她给吓坏了。你别再和她提去医院的事情了,她真的经受不住刺激了。”
陆廷言敛眸掩去了眼中的情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好的伯母,我知道了。”
赵姿含折腾了整整一夜,直到晨光熹微之时,才迷迷糊糊睡去。
等她睡沉了,陆廷言才将一直被她抱着的手抽出来。
他盯着赵姿含看了一会儿,才出了赵家别墅。
坐在自己的车里,他点了根烟,然后拨通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了起来,含着暴躁的怒气在嘶吼:“老子刚他妈花了十几个小时做完两台手术准备眯一会,你不给我个合理的理由我这就杀去华城剁了你!”
陆廷言慢慢吐出一口烟圈,不紧不慢地问:“你不是研习过神经系统吗?”
那头依然暴躁:“读博的时候和导师研习过,怎么了?你他妈大清早六点多打电话就是为了问老子的学业是吗?”
“没,就是好奇一个事情。”陆廷言语调沉了几分,“躁郁症发病时的症状,有没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那头沉默了一瞬,再开口的时候正经了很多。
“这种精神类疾病,单从表现上是很难判断的。有些人在面对心理咨询师的时候,的确会通过刻意伪装、误导,让心理咨询师给自己做出有心理疾病的诊断,所以需要仪器检察。情绪可以装出来,但是脑电波和激素是不会说谎的。”
陆廷言笑了笑:“知道了,谢了。”
听他准备挂电话,那头立刻又道:“诶对了,你猜我前几天去琼市开会的时候遇见谁了?”
“谁?”陆廷言随口问。
“覃瑶。”
陆廷言一头雾水:“这又是谁?”
“这你都没记住?”那头哼笑一声,“咱高中的校花,你忘了?那时候天天和你去跑比赛,机车小公主。高三下那次比赛你临时没参加跑国外去了,人家太想念你,心不在焉,还在比赛的时候摔断了腿,这么情深义重的美女,你竟然连人家名字都没记住?”
陆廷言面无表情:“哦。”
“我遇见覃瑶后,没聊两句她就和我打听你。我说你在华城,她立刻就激动了,说她即将入职的医院就在华城。”说到这里,好友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你说她特意打听你,是不是想和你再续前缘?”
陆廷言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终止了这场没有营养的聊天。
听赵姿含念叨了一晚上他的情感问题,他的耐心早就到了临界的边缘。现在给好友打个电话竟然还要听这个,真是嫌不够闹心的。
再续前缘?
他有个锤子的前缘。